锋刺出。
“咔啦啦!”两人目光交击,各自心头震荡战意飙扬!
“砰!”双方的铁骑轰然激撞在一处,如同两道浩荡的洪流狭路相逢,应声迸溅开无数血花。
“姬澄澈?!”
祁龙象的牙缝间森然吐出三个字,杀气席卷漫天寒气排山倒海直迫过来。
“祁王爷?”
姬澄澈神色从容波澜不惊,胎元神刀出神入化若隐若现连攻三招。
“啪啪啪!”祁龙象三掌换三刀,两人坐骑交错各自撞入敌方阵营。
与此同时,石毅夫和耿天率领三百虎贲骑士也如刀锋般犀利直插进对方的骑兵阵列,杀得人仰马翻天昏地暗。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三百虎贲会穿透敌阵,石毅夫和耿天却如有默契突然往左右分开,身后骑士仿似水银泻地紧紧相随,紧贴着对方骑兵阵列的边缘往东西游动。
“冲散他们!”祁龙象拨转马头,打量虎贲骑兵的阵型变化当机立断做出应对。
叛军的这三千铁骑本也是禁卫军中的精锐所在,果然训练有素彪悍骁勇,迅速调整阵型奇兵突出,欲将虎贲骑兵分割包围。
虎贲骑兵以变应变,有条不紊化整为零,在对方骑阵中不停地穿插迂回,犹如一条条滑不留手的游鱼,令人数十倍于己的敌军瞠乎其后无从下手。
他们的任务并非杀伤敌人,而是尽可能拖住敌兵,为人质的逃跑争取时间。
在他们的身后,大部分的人质跌跌撞撞扶老携幼已逃到朱雀门外,范俭亲自安排守军打开宫门接应。
常元亮看到范俭倏忽间老泪纵横道:“范王爷,不想老朽还能活着见到你!”
范俭上前握住常元亮的手,感慨万千道:“常大人受苦了!”
两人正说着话,人群中猛然跃出数十道身影直杀向守城的军士!
常元亮睚眦欲裂,喝骂道:“好贼子!”
范俭居之若素,智珠在握道:“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而已。”
“嗤嗤嗤——”埋伏在朱雀门后的弓弩手箭如雨下,可怜这些隐藏在人质之中的魅族隐者尚未来得及大开杀戒,便纷纷中箭毙命。
常元亮心下大快,抚掌道:“死的好,杀得好!”
当下他稍整衣冠便由虎贲校尉护送登上城楼来见虞妃儿和鬼师。
众人劫后相逢悲喜交集,奈何城外战事正酣谁都无心寒暄。
只见三百虎贲骑士在经过一轮冲锋之后,已折损了四十余骑,在对方优势兵力的压迫之下穿插的空间越来越小,逐渐丧失了机动力。
这对骑兵而言是最致命的威胁,跑不起来的骑兵等若木桩,不仅难以伤敌而且十分容易受到围攻。
耿天和石毅夫都是掌兵多年的大楚名将,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们面对的是武王祁龙象,三千铁骑在他的调度下如臂使指似风车轮般一层层一圈圈转动起来,不断渗透割裂虎贲骑士的阵型。
从朱雀门的城楼上俯瞰下去,两方的骑兵好似一架架磨盘相互碾压碰撞,又彼此交织绞杀,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瞬都有生命消逝。
常元亮焦灼道:“皇后,快让骑兵撤回来吧!”
虞妃儿没有回答,紧紧咬着渗血的樱唇。
鬼师沉声道:“撤不回来了。”
常元亮大吃一惊道:“什么?!”
鬼师回答道:“他们出城时就没有做活着回来的打算。双方的骑兵已咬在一处,一旦虎贲军回撤,叛军铁骑势必会趁虚而入攻入皇城。所以,即使是石毅夫、耿天,他们也不敢保证能够生还。”
常元亮怅然若失,猛一口热血冲出喉咙!
他虽不知兵,却也晓得假如三百骑士不能生还,身为统兵将领的耿天和石毅夫无论如何也不肯独自偷生。
可以说,这千多人质包括自己的老命在内,是城外那三百舍死忘生视死如归的虎贲精锐拿命换回来的。
一念至此,常元亮热泪滚滚仰天长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夫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朱雀门前!”
虞妃儿还好,项渝早已泣不成声,不敢想象这三百虎贲勇士的命运。
常欢见父如此热血贲张,请命道:“皇后,请容末将率一百死士出城接应!”
虞妃儿摇头哽咽道:“没用的,祁龙象和唐衍正希望我们不停派人出城应战……”
鬼师的表情依旧平淡如水,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伤,只注视着城外的战况,徐徐道:“再等等看。”
常元亮疑惑道:“等什么?”
鬼师没有回答,遥望黑沉沉的天际,隐约已见一缕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