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书房外响起了庄周胤的脚步声,禀报道:“殿下,人都来了!”
“叶仁到了没有?”项麟沉住气没有起身。
“已经接管了督军府,还拿着盛开的令箭又调来了卑职麾下的一营兵。”
“好,去正厅。”
项麟站起身,回头瞥了下盛开的尸体吩咐道:“割下他的首级。”
“得令!”庄周胤阔步上前挥刀剁下盛开的人头,拎在手里呵呵笑道:“跟着殿下办事真他娘的痛快!”
项麟拍拍庄周胤敦实的肩膀,两人离开书房从后门步入了大堂。
因为盛开久久不到,原本鸦雀无声的大堂里已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待到庄周胤陪着项麟从后面走了出来,众将不由得齐齐错愕道:“四皇子殿下!”
项麟没吭声,庄周胤甩手将盛开血淋淋的人头丢在了大堂上。
人群里立时响起了一阵惊叫,有将领手按佩刀佩剑警觉地看着大堂上的项麟,叫道:“庄将军,为何要杀盛督军?!”
“盛开,”项麟风轻云淡地说道:“他不遵号令暗通叛贼,该死。”
凤山大营的右都统刘悦是盛开的亲信,也是十数年的通家之好,闻言怒道:“不知四皇子殿下所说的叛贼指的是何人?”
虽说军令如山,但军中更是一个讲究实力和袍带关系的地方。
项麟尽管尊为大楚皇子,甚而俨然被视作皇储的第一候选,但撇开这层身份,未必有多少军中将领真正服膺他。
他们佩服的是项翼、是祁龙象、是范俭,乃至杨天羽、叶仁、盛开,这些身经百战横扫天下的统帅悍将,而项麟,不过是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乳臭小儿。
“拿下!”项麟现在不想和人讲道理,只比拳头。
“遵命!”大堂外叶仁吼声如雷,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一挥手两名亲兵冲上前捉拿刘悦。
“叶大夫?”刘悦一见叶仁来了,顿时面如死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叶仁对凤山大营的影响力有多强,单就这大堂里聚集的将领而言,至少有一半多曾经是叶仁的麾下。
果然,其他的将领看到叶仁进来立刻纷纷叫道:“叶大夫!”
刘悦自知挣扎无益,只一个劲儿的喊道:“我有什么罪,你们为何要抓我?我为陛下牵过马,我为大楚立过功——”
“滚你妈辣个巴子!”叶仁可没盛开那么好说话,一脚把刘悦蹬出去道:“绑了!”
整座凤山大营除了已经变成死鬼的盛开,官阶最高的便是左右两位统领。
眼下庄周胤不必说,旗帜鲜明倒向项麟,刘悦基本上就是个快死的人,其他人见状噤若寒蝉,即有几个盛开的党羽也不敢造次。
项麟见大局已定愈发沉稳,问道:“庄将军,这里面还有谁是盛开的人?”
庄周胤想也不想报了几个人的姓名,被点到名的将领或怒或惧,不约而同地喊冤叫屈道:“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反意!”
项麟慢条斯理道:“有没有反意我自会查清楚。先委屈几位一两日,等敉平叛乱本王自会还尔等公道。”
庄周胤指挥亲兵又将这几个盛开的亲信将领押出大堂软禁起来。
项麟提高嗓音道:“诸位将军,唐衍、祁龙象裹挟项然作乱,劫夺京师围攻皇城,圣京城局势岌岌可危。本王奉陛下口谕前来凤山大营调兵平叛,无奈盛开怙恶不悛一意附逆,才不得已痛下杀手为国除奸。”
他说话的时候,冰冷的目光扫视过大堂里诸多将领的脸庞,竟令这些从刀山火海里打滚出来的老兵们也俱都心生寒意。
“本王决心率凤山大营勤王平叛,与唐祁逆贼血战到底不死不休。时穷节乃现,板荡识忠臣。诸位都是国之栋梁,可愿随本王提兵圣京饮马紫禁城?”
话音未落,叶仁和庄周胤跪下身躯,齐声应道:“末将愿与殿下同进共退,为国效劳百死无悔!”
有这两位带头,其他将领也急忙跪倒在项麟的跟前,异口同声道:“愿为国效劳!”
项麟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们今夜便兵发京城。待平叛之后,本王必定奏明陛下为诸位请功求赏,来日封妻荫子与国同休!”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大楚以征战立国军功奖赏亦最为丰厚。今日若能跟随项麟夺回圣京城,这擎天保驾的大功谁人也是抢不走的。别的封官许愿也还罢了,那“封妻荫子与国同休”八个字,却是结结实实打中了诸将的痒处。
一时间群情激奋,先前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人人振臂高呼道:“兵发圣京,饮马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