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顾潇然踟躇了下又说道,“我从来没有给除你之外的任何人那样按摩过,你是唯一一个。”
“知道了。”他依旧没有看向她,可唇边漾着的若有似无的笑痕已经将他此刻的心情诠释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笑意转瞬即逝,快的连顾潇然都没有看到。
她浅浅的叹息一声,又在他旁边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正专心的审阅奏章,她突然很不好意思再打搅他。
顾潇然抿抿唇,起身,径自走向藏品架,独自去观察那些陶器。
帝辛缓缓抬眸看向她,脸上溢着淡淡的笑容,可很快这笑容却变成了一丝无奈。
他发现他真的有些看不下去手里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满脑子竟然都是在想着她,哪怕她静静地坐在一边,哪怕她略显失落的不再烦他而自己去看那些陶陶罐罐。
每一个瞬间都像是拴着一根无形的线,一次次牵动着他的心,让他的注意力无法集中。
“过几天带你去城西。”
只是一句短暂的话让顾潇然蓦然一怔,她手拿陶罐站在藏品架旁怔怔的看向帝辛,他已经垂下头忙他自己的事情了,仿佛方才那句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般。
顾潇然狠狠咬了咬唇,痛感提醒她帝辛方才确实说了要带她去城西。
她顿时眉开眼笑,可她没敢得意忘形的笑出声,一个劲儿的憋着笑,最终实在忍不住竟用一只手来捂着自己的嘴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就怕被帝辛听到了瞬间收回成命,那她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了?
这种赔本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干的!
顾潇然见帝辛正忙着便不想再去打搅他,蓦然想起蓝漓她们几个,她这几天都住在嘉善殿里,也不知道那帮丫头们究竟过的怎么样?
如此想着,她便一个人悄悄退出了嘉善殿。
侍女见她从寝殿里出来还以为她有什么吩咐,赶忙作揖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嘘……”顾潇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说道,“没什么吩咐,你们都去忙吧,不用管我。”
侍女淡笑着退到一边。
出了嘉善殿顾潇然便朝着分宫楼走去,那是去往寿仙宫的必经之路。
身后,两抹高挑纤细的身影静静地立在嘉善殿与东宫的交叉路口。
杜婠素白的衣裳与周边皑皑的白雪融为一体,那张绝美淡然的脸上没有意思一丝笑容,幽怨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那抹娇弱的背影,。
她看着苏妲己从眼前经过,感受着她周身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畅然,那怡然自得的神色无疑又一次刺痛了杜婠的眼睛,她眸底泛着一抹无以言说的苦闷与凄凉。
杜婠淡粉色唇瓣紧紧地抿着,纤细无骨的手指在皮毛与棉花制成的手闷子里不知不自觉攥紧,指甲嵌入皮肤,却丝毫察觉不到疼。
“婠姐姐可是看清楚了,贵妃娘娘已经在嘉善殿中住了几日,听说她这几日身子渐渐康复了,真不知道若是她怀上了王嗣,又会有着何等的荣耀与宠幸降临到她的头上?”
黄蓉妗站在杜婠身边,身材本就高挑的她此刻冰蓝色长裙加身,领口上是雪白的皮毛,尽显雍容华贵。
这样一身装扮,在周边未化开的白雪映衬下更显得超凡脱俗,而脸上那美艳的妆容和她与生俱来的孤傲凌人万分契合,看着那抹走远的娇小身形,眼睛犹如冰雪女王一般傲视一切。
杜婠转眸看看黄蓉妗,黄蓉妗则是还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杜婠转眸,那抹娇小的身型已经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据说上一次内侍惨死的事情还没有查出头绪?”杜婠突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事情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看来这件事已经成了一桩无头案了。”
黄蓉妗嘴角挂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她说道:“婠姐姐是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入手?”
杜婠脸色不变,她始终是这样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任凭心底大浪淘沙,表面上却不会露出太多的情绪,她抬眸,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眸里溢着一抹疑惑:“妹妹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黄蓉妗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姐姐听听就算了,千万不要当真。”
“妹妹多虑了。”杜婠莞尔,又道,“外面冷,妹妹不如随我去牡丹阁稍坐片刻?”
黄蓉妗看看天色,现在已经临近傍晚,她方才又是从牡丹阁里出来的,遂而推辞道:“时候不早了,明日我再去拜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