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爷爷的鬼话

镜的湖面。

    而越静的湖面越经不起骚动，哪怕一缕微风也能激起涟漪。小民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花瓶瓶塞上，他曾问爷爷：“瓶里的液体是水吗?”爷爷只说：“那是毒水，哪怕轻轻闻一下也会死，所以千万不能打开。”可有天夜里小民上厕所的时候却发现爷爷竟然打开瓶塞在拼命的嗅着那毒水的气息。

    小民当时以为爷爷要自杀，可爷爷嗅完之后却安安稳稳的把瓶子放好睡觉去了。小民恐怕出事，悄悄地躲在爷爷床前听动静。起先只听见爷爷的鼾声，不一会儿，又听见爷爷叽哩咕噜的自言自语，说得话他一句没听懂。第二天，他见爷爷依然精神矍铄，就知道原来瓶里装的不是毒水。

    这一次，小民有了揭开秘密的机会，他决定拔开瓶塞，亲自感受一下所谓的毒水。他被好奇心推动着，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瓶塞上。“嘭”得一声，瓶塞被拔掉了，小民把鼻孔凑上去深吸一口。他感觉有两条有生命的气流窜了进去，轻轻按摩着，渐渐深入，到了喉咙里，心里，肚子里。

    小民浑身痒痒的，那气味沁人心脾，他仿佛在空中飞舞，在云中漫步，每个毛孔似乎都张开了，释放出焦燥的热气，带走烦恼的思绪。小民不由得张开双臂拥抱彩云，“啪”得一声，把他带回现实。

    他一低头，看见地上散落着花瓶的碎片泛着荧光，“毒水”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开那美妙的气味。小民看着自己闯下的祸，竟然没有一丝紧张与慌乱，他被淹没在浓郁的气息里，目光迷离的看着片片绿光，咧嘴笑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碎片上的绿光渐淡渐无，迷人的气味也逐渐的消散。小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跳突然加快，他感到高空坠落的空虚，先前美妙的感觉霎时无影无踪。

    他颤抖着走到碎片前，蹲下身打亮了手电，看到碎片变得象黑色的瓦砾，毫无生气;毒水完全蒸发，地上只留下浅浅的水渍。小民很害怕，他怕爷爷冷峻的眼神，他责备自己，自己弄坏了爷爷的宝物。他忽然想到要隐瞒，就算终究会被发现，他也没有承认错误的勇气，所以他决定隐瞒。小民拿来簸箕把碎片搓进去，又看见那片毒水渍，怎么办呢?

    4、

    他寻找四周，看见铁盒子里有块垫花瓶的破布，就拿过来对准水渍擦了又擦。终于擦去了水渍，那块布已经是千窗百孔。小民埋掉了碎片，摆好柜子，做作业去了。

    不多久，爷爷回来了。只见老爷子麻利的关好门窗就要去拿宝贝，小民见势不妙，马上上前制止道：“爷爷!我不热，我冷!”老爷子听了孙子的话，以为孙子着凉了，就点头道：“好，你不热，爷爷不请宝贝了。”小民混过了这一次，但纸里包不住火，当第二天小民提心吊胆的回到家时，爷爷已经在家门口恭候多时了。

    他低头想冲进屋去，被爷爷一把拽住，严肃的说：“民子，你做得什么事，快承认了吧!”小民抬头看着爷爷严峻的神情，点了点头。爷爷把他领进屋，他一五一十的对爷爷讲了，并说把碎片埋在了胡同深处的空地里。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民子啊，那瓶里水是没毒，可你闻了会闯祸，我早料到如此，才骗你说有毒。那瓶子和那水是一体的，缺了哪样都不行，这就是为什么摔碎了以后瓶子成了碎瓦，水消失的原因，它们分离之后不能活啊!”

    说着，爷爷落了泪。随后，老爷子让小民带着他去挖碎片。小民带爷爷到空地把碎片挖了出来，爷爷看着碎片怅道：“没了没了吧，爷爷不怪你。”小民听了心放了下来，又听见爷爷对那些碎片叽哩咕噜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小民想起是那天晚上爷爷说得梦话也是这样的。

    爷爷边说着莫名的话边整理碎片。突然，爷爷啊了一声怔住了。老爷子从碎片里看到了那块千窗百孔的破布，他瞪着充血的双眼，回头问小民：“怎么回事?”小民怯怯地说：“我...我拿它擦毒水渍了。”“啪”得一声，小民感到眼前一黑，脸上火辣辣的挨了耳光，这是爷爷平生地一次打他，他跌倒在地哇哇哭了起来。

    老爷子没有管孙子，手里捧着那块破烂布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道：“阿夏，阿夏，一口书，阿夏...”后来，民子妈知道了爷爷打孙子的事，要把孩子接走。民子爸不同意，说打也是为孩子好。

    最终，民子还是留在爷爷家，爷爷经常摸着民子的脸蛋说一些内疚的话，而民子懂事的笑笑，他不怪爷爷。

    小民升初中时，被爸妈接走了，他和爷爷依依不舍。民子和爷爷间有两个秘密，一个是关于“一口书”的，迁扯到花瓶，毒水，铁盒子，和那块破烂布;一个是关于那些听不懂的话的，亲切的叫做“爷爷的鬼话”。(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