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诗人将此舞描写得胜过《前溪》和《白纻》等舞,用翠鸟、游龙、垂莲、凌雪形容舞姿之变幻、节奏之平缓,突出舞腰和舞袖的特点,轻盈之极、娟秀之极、典雅之极。
顾培培很会选舞蹈——一个是景蓝最近正在编排古典舞,二个则是这舞蹈最是适合顾培培,她那一尺七的细腰只那么轻轻一摆便如水柔顺,柔美的感觉与她平日里的性格更是背道而驰。
而伴着那每个动作,手到眼到,媚眼丝丝,灵动娇俏,别说坐在穆谨言身边的女人已经看得有些发呆,穆谨言和周少卿俱都牢牢盯着台上每一个动作的顾培培。
还没有穿上演出服的她都已经这么招人,可见盛装打扮的时候的她,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我觉着……她比刚才那些个跳舞的人都好看。”虽然内心深处有点嫉妒,可红衣女人还是和穆谨言说了一句。
穆谨言笑笑揪了揪她的脸蛋,“你倒是会哄周少爷开心。”
“哪有。”
两人的对谈周少卿压根就没有听见,他忽然间感觉到头越发的疼起来,顾培培跳的这支舞,好些动作都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令他不去想那些风景都不可能。
频频走神的周少卿,内心波澜万丈的阮海,不动声色的穆谨言,还有惊艳眼神浮起的团长和静姐……
可只有顾培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有多差劲,一只脚已经疼的快要抽筋,因为另一只脚几乎没有力气,几乎是用一只脚支撑起这全部的动作。
最重要的是,她的鞋底似是有些打滑,所以她
的旋动都要多带几步才能面前支住,额上的汗越来越多,最后一个音节响起,顾培培直接一个下马伏在了地上。
好半天,零零落落的掌声响起,排练厅的人本就不多,基本都已经鼓起掌来。
静姐冲着团长和老师说:“怎样,培培真的很不错吧?”
“是不错,不过感觉中间有点吃力,估计和脚有伤有关。”这老师说话还是很中肯的,她转头和团长交涉,“要不我们商量下?”
只有周少卿一个人注意到顾培培半天没有起来,他直接站起身,跑到顾培培身边去蹲下,“培培,怎么回事?”
顾培培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着,脸都已经彻底白了,“疼……”
周少卿面色微变,直接将顾培培从地上抱起来,转身和穆谨言说了句,声音急促,“我先送培培去医院,有什么事你帮她盯下。”
顾培培顺势便勾住周少卿的脖子,气息扑在了他的耳边,他的身体一寸寸的开始僵硬。
顾培培的脸色虽然发白,可眼神却还犀利,正异常锐利的看着站在穆谨言身后的阮海蓝。
阮海蓝的脸色也很白,只是她是为什么白的,没人知道。
等周少卿和顾培培离开排练厅,穆谨言也从台下走到排练厅当中。
团长一脸为难。
顾培培很好,也非常适合做领舞。
但景蓝舞团已经数年没有招领舞,正是因为团里已经有了一个领舞,而且霸着这位置许多年了。
这次穆谨言托话过来,他们不好意思拒绝,便说让顾培培试试。
到时候面试的时候找个理由拒了便好,也不会伤了穆谨言的面子,至少也给人尝试的机会了。
可是顾培培这次的表现,实在是出色,出色到令他们觉着,如果拒绝,那便是对一个优秀舞者的亵渎。
“我们还是仔细斟酌下吧。”团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老团长那边,云杉的舞蹈功底虽然不错,可也就是不错而已。
穆谨言忽然间戏谑的勾唇笑了,“那个贵妃的领舞跳成那样你们一直坚持在用,现在顾小姐带伤跳的这么出色,居然说句斟酌?这倒是要让我开始怀疑你们的专业水准到底怎样了啊。”
不但智商不够用,这情商也不够用。
穆谨言好歹是带着投资人过来,明眼人也能看出顾培培和周少卿之间的关系,如果说顾培培跳的不好他们不想要就算了,眼下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居然还在那里摆谱。
穆谨言有点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和谁摆谱?
“这种事情我们不能马上决定。”于团长也和穆谨言打了不少交道了,知道这个人一向做事说话公私分明,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和他交了底,“是这样的穆老板,你知道云杉在我们这里领舞也有些年头了,突然间换人恐怕不大合适,而且一个领舞不但要把舞跳好,还要和下头的人打好关系,如果一开始进来就直接担任领舞,恐怕会很难服众。”
穆谨言倒不是真的非要挺顾培培,而是实在看不惯那个云杉。
云杉这个女人属于明显的恃宠而骄的类型,前些年总是试图攀上穆谨言这个关系,他倒是对于美女的献殷勤来者不拒,可也要她别给景蓝舞团丢面子。
景蓝舞团在穆谨言这里,也算是一个行业投资,联动着他其他的公司产业。
然而云杉呢。
架着领舞的名义,对于外出应酬这种事情,从来不肯答应。
领着领舞的薪水,从来没做过一件领舞应该做的事情,何况今天穆谨言来观看《贵妃》这出戏,已经对她的耐心消磨殆尽了。
“景蓝是不是已经找到其他的投资人了?”穆谨言忽然间问了句。
于团长瞬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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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让医生给自己受伤的那只脚上药的时候,顾培培将自己的一只鞋翻开,看着鞋底。
鞋底有一点光光的痕迹,就跟打了蜡一样。
她们这种练功的软鞋,鞋底是非常平滑的,上面多了点光滑的东西,难怪她跳的时候会那么吃力。要不是她自己的平衡功底强,估计今天就真的栽在这女人手上
了。
但是她是什么时候把这些类似润唇膏一样的东西抹在鞋底上的?
顾培培想起在房间里,周少卿给自己抹药的时候,他是把自己的鞋给脱了的,要不是他是她的小师叔,她都快以为这件事是周少卿和阮海蓝合伙干的。
嗤笑了声,顾培培却并没有和周少卿告状。
虽然在阮海蓝的面前说话咄咄逼人,实际上她真的是一个性子极强的人,如果周少卿不要她,要了阮海蓝,那她反而要看看他在阮海蓝那样的心机女面前,能讨到什么好。
何况现在告状已经没什么意义,她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说是阮海蓝做的。
ps:还有最后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