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休息,起来干什么?”
“我躺了很久了,起来活动活动也好。”陆怡慧为母亲奉上茶,却是紧张得心突突直跳的不敢看她。
她假装不知情的勉强笑问道:“娘是从哪儿来啊?”
“哼!”她不提也就罢了,一提毛氏就是一肚子的气。
毛氏正要开口跟女儿抱怨一番,猛然想起那钟玉楼可是女儿的痛处,女儿肯定不会愿意听到自己在她面前提起,她又何必再提,惹她伤心难过呢?
想及此毛氏便咬咬牙,很体贴的将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淡淡说道:“从你大伯母那边来。”
陆怡慧“哦”了一声,等着母亲接下来的话。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她忍不住有点暗暗的着急了。
陆怡慧心中暗暗的纳闷,要是换在往常,哪怕自己不愿意听,母亲都在自己面前念念叨叨个没完;今日自己想听,她却是半个字也没有!
陆怡慧是真的有点儿着急了。
她忍不住只好再开口,引了毛氏几句。谁知道毛氏还是没有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怡慧这下子急了,她知道眼下是个好时机,打铁也需趁热不是?若是错过了,回头再想起这么个头说这事,就更难了。
那时候,她只会更加没有胆量!
陆怡慧又想起了陆小暑的话,决定豁出去了,垂头小声的问道:“听说……钟公子来了?”
“谁?”毛氏睁大眼睛,回过神来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道:“是哪个混账东西跟你说这个的?你放心,他来也讨不了好!哼,当我们陆家的姑娘好欺负呢!”
怎么听起来不对!
陆怡慧急了,忙道:“娘,他来可是说了什么?”
“我真是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还好意思上咱们家的门……”毛氏原本就是强忍着才没有骂人的,陆怡慧的话令她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
骂着骂着,她突然感觉到有点异样,下意识朝女儿望去,顿时愣住——
不知何时,陆怡慧垂着头坐在那里,瘦弱的双肩轻轻颤抖,楚楚可怜,不用问便知道她此刻正在伤心难过之中。
毛氏还当是女儿想起那天的事而难过,忍不住便劝说起她来。劝着劝着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瞅着陆怡慧,半响说不出话来。
倒是陆怡慧猛然之间耳根清净了下来有点儿措手不及的不习惯,僵住了。
“抬起头来。”毛氏的声音有点发冷。
陆怡慧更僵,一动不动。
“我叫你抬起头来!”毛氏的声音冷而转厉。
陆怡慧不得已,只得微微的抬了抬头。
虽然只是半抬,已经足够毛氏看清楚她脸上的泪痕和犹自湿漉漉的眼睫毛。
毛氏不由得变了脸色,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竟然!”
她哆嗦着,大口喘着粗气,恨恨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气急败坏道:“你好得很呐!”
陆怡慧早已经羞臊得满脸通红,哪里禁得起毛氏这样的重话,顿时觉得好难堪,忍不住“哇”的一声伏在椅子扶手上痛哭起来。
毛氏正被这个意外之意外的消息给震惊住了,满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哪里有心情去安慰陆怡慧?听见她哭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又将她训斥了一遍。
陆怡慧见母亲非但不理解自己,反而如此责骂,心中又失望又伤心,想起陆小暑的话,她简直有点儿不相信,不相信母亲真的最后会对自己让步吗?
她不是陆小暑,乱了方寸之下不知道该如何同母亲分辨,也不会恳求和劝说,她只是哭。伏在椅子扶手上越哭越伤心,哭得声咽气堵。
毛氏今天可以说是两头受气,只是亲闺女这边令她除了生气更加的失望与气急败坏,两下凑成一股气,统统发作在陆怡慧的身上,直骂得口干舌燥才作罢。
“没想到你竟起了这样的心思!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你真的是我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吗?我再无用,也教不出这样的女儿来啊!”
毛氏捶胸顿足,沉着脸厉声道:“回你的房间去,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踏出半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绣你的嫁妆去吧!我告诉你,那姓钟的你是不用想了,哼,豁着出去老脸不要,我也非要你大伯父他们速速为你寻一门亲事!你就死了心吧!”
陆怡慧一怔,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是的,她死心了。不但死心,也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