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想大家跟我一样,都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胜负不重要,我们把这个世纪难题拿出来,并不是要划出一个标准答案来,说我这样做是对的,你那样做是不对的!并不是这样的,婚姻这东西,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坚持或者放弃,不过是一个手段,不是最终目的,我们的目的是改善一段不好的家庭关系,让它朝着一个良性的方向发展
因为是家人,是亲人,是爱人,这意味着我们要付出更多的耐心和包容,而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做到,我们的耐心和包容给了老板、客户、同事、朋友、甚至陌生人,留给家人的少之又少,因为我们想当然地毫不客气地认为家人意味着更多的理解和认同”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哪怕我们自己并没有做到!如此,那些被我们漠视的忽略的细小的微不足道的生活琐碎就这样日积月累地聚在了一起,侵吞了我们的婚姻,磨灭了我们的激情。”
说罢,他看了方块7和梅花7一眼,道:“婚姻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互相投影,相互交集,没有死角,没有隐私,你看到我,我看到你,那些好的不好的,都一清二楚,每一根毫毛都被真真切切地装进彼此地瞳孔里,时大,时小
幸福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我们调动眼部神经,放大该放大的,缩小该缩小的!它不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需要我们人为地去调度,只是,有些时候,用力过猛了,有些时候,又没使上劲儿,想要拿捏得刚刚好,那需要极大的耐心!”
毛线笑笑,不置可否。
人们有一个认识上的误区,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努力和所得应该成正比,就好比说,我对你好,你也应该对我好。可事实上,这个理论是站不住脚的,或者说,至少不是万能的,爱情不是付出就有回报,婚姻也不是等价交换,只凭努力和耐心,是远远不够的!
况且,什么时候起,爱情和婚姻都变成了需要费力经营的东西了?
这事,光是听起来已经很悲哀了!
“若是真的像数学那样,一是一二是二,那大多数人的幸福指数会比现在翻倍。可事实并非如此,有的人像方块7先生一样选择了坚持,却带着抱怨;有的人像梅花7女士一样选择了放弃,却带着悔恨。还有的人,一边抱怨一边悔恨!这才是大多数人的常态。”
红桃a笑道:“我们在这里不说是非,不论对错,更不需要去争一个莫须有的面子,我们只是在进入婚姻之前,剥开那层精美的外衣,认清婚姻的本来面目,然后牵着身边人的手,轻轻问上一句:我们准备好了吗?爱情也好,婚姻也罢,一段良好的两性关系远比一个完美的形式更加重要!以上,是我个人拙见,仅供参考!”
众人沉默。
谈婚论嫁时,人们看似考虑了很多,房子、车子、钱、孩子、双方父母的健康状况等等,偏偏忽略了最本质的问题,这些,原本应该是附加选项啊!
就连结婚本身,也是爱情的附加选项啊!什么时候,这些名义上最主要的东西,都变成了附属品呢?毛线有些捉摸不透。
事实上,她也无心琢磨。她的心思全在杜云身上,像小河涨水那样汩汩地往外涌着,旁人无从察觉,可她心里的那些水水草草知道。
那日结束,毛线去了趟银行,她开了一个单独的基金账户,将杜云打给她的钱,定期存入,她想,这些钱她就先帮他攒着,他将来娶妻生子用得上。
楼道里新添了一张沙发,面是那种粗麻布,草绿色的,有一方阳光从天窗里漏下来,打在上面,绿盈盈的,瞧着倒也养眼。
贾如见她上来,伸手拍了下旁边的位置:“坐!”
“你该不会是想把房顶给拆了吧!”毛线抱着书涵气喘吁吁地道。
“书涵!下来!瞧给你姑累的!”贾如伸手去接书涵,将他高高举过头顶,逗得他咯咯直乐。
“你这样惯着他,回头该不听我话了!”毛线笑道。她眸色疲倦,脸色也不是太好。
“不舒服?”贾如问。
“没有!”毛线打了个哈欠,道:“有点累,跟人打了一架!”
“打架?”贾如眸色一紧。
“嗯!”毛线挨着沙发坐下,将头靠在她肩上,半天才把今日讨论的话题说给贾如。
“如姐,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毛线道:“既然爱情和婚姻已经不是生活必需品了,我们为什么要急赤白咧死皮赖脸地贴上去,讨人嫌不说,还把自己个弄得灰头土脸的?”
“没有道理!”贾如戳了她一手指头:“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天下好婆婆多的是,你怎么不往好处想呢!没准下一个就特别喜欢你,拿你当亲闺女疼呢!”
“你呢?”毛线反问。
“我当然也是!”贾如说着将她拎起:“毛大老师,我们对待生活,要像野草一样!”
“这是个什么比喻?”毛线蹙眉。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对爱情,对生活,咱必须有野草一般的顽强的意志,不能玻璃心!”贾如说罢起身抖一抖胸脯:“你回家好好反思一下,姐姐我要出去几日!”
“干嘛去?”毛线朝她身后看了两眼,并未见着行李,这心又稍稍放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