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给毛线回了电话,说了邱孝云的身份:“他是我的校友,老家就是青岛的,有事你尽管找他就是!”
毛线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她听到他那头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以凸显自己的存在。
“对不起,没有提前告诉你一声。”李锐说着瞥了眼不断走动的胡心瑶,眉心蹙成一疙瘩!
他是有意这样安排的,他想让邱孝云搞个突然袭击看看毛线在那边过得怎么样现在看来,她警惕性很高,生人勿近,这样很好。
“知道。”毛线道,她和李锐之间是不需要说对不起的,他这样客气,说明有外人在场。
胡心瑶的动静越来越大,李锐有些烦躁。他正要挂电话时,听得毛线轻声问了一句:“都好吗?”
他这心里刹那间像是灌进了一阵暖风,舒服极了。
“好!”他柔声道,眼眸里似凝了一湾水,眼角荡漾着深情的波纹。
胡心瑶瞥了眼,她从未见他这样耐心这样温柔地跟别人讲过话,还有他那个能滴出水来的眼神,她这心里咚地一下,像是有一块石头在急速坠落。
“好,挂吧!”毛线道。
“好!”李锐道。
俩人几乎同时挂断电话。
“我这里真不需要人,有护士呢!”李锐扯了被单至胸口,将自己捂得很严实。
“知道,马上走!”胡心瑶道。
她已经摸清了李锐的心思,她不反抗,不忤逆,不提要求,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当个木头一样,他是没法赶她走的。比如此时,她说了马上走,可没说马上回来呀!
李锐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地道:“胡心瑶,你耽误我工作了。”
“啊!”胡心瑶叫了一半又赶紧伸手捂了嘴,蹑手蹑脚地退至门口,瞧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
李锐轻叹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胡心瑶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他走到哪家医院,她就跟到哪家医院。
“张裕翎!”李锐对着耳麦喊了一声。
“到!”
话音刚落,屋外就有了敲门声。
“进!”
“老大!”张裕翎照例先观察李锐的脸色看阴晴。
“闭嘴!”李锐眼皮都没抬一下,问:“你有没有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胡心瑶!”
“我”张裕翎眼神一紧,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想好了再说!”李锐冷冷地来了一句。
“有。故意的。”张裕翎对老大的脾性很是了解,越是动怒,表现得越是冷静。这个时候,他不敢耍滑。
“很好。”李锐扫了他一眼:“谁生产谁消耗,你请来的神,自己消化吧!不然”
李锐没有说下去,朝门口瞥了眼。
张裕翎懂,这是要让他滚蛋的意思!
“是!”张裕翎立正右转出门跑步走这一套活儿干得很是熟练。
李锐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从此以后胡心瑶再也不能自由进出他的房间了。
李锐那日给毛线打电话,问了她对胡心瑶的看法,并不是要跟她落实关系,而是他无意中得知胡心瑶原来会跆拳道,还是个黑带高手,再联想这次受伤的事李锐在心里对胡心瑶这个人重重地打了个问号。他仔细听了毛线的每一个评语,当即明白,胡心瑶跟毛线跟邓丽霞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而这一点,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一个姑娘耍点小聪明搞点小动作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一点儿底线都没有,这事,不小!这心,丑陋!
碍于李锐的面子,毛线先给邱孝云去了电话。
“我知道了你是谁了,李锐都跟我说了!”毛线道。
两句话,轻描淡写地揭过了两人之间所有的不痛快!
邱孝云冷哼一声:“您还真是不客气啊!”
“李锐说跟你用不着客气!”毛线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以及客气!
这俩人果真是有奸情!邱孝云想着这回总算是叫他握着李锐的短了,也就不计较了。
“他说得对!有事随时找我!”邱孝云好脾气地道。
如此,两个人就算是结识了。
当然,毛线的生活并未因此改变,她像一只被蒙了双眼的驴子,守着一台老旧的石磨,不停地绕着圈,无需人鞭打,亦无心看世界一眼。她只管埋头拉她的磨,似乎任何人都不足以让她分心。
宋唯出差归来,换了个泡面头,身着一条波西米亚风的长裙,眼线也画得老长,从某一个角度看过去,几乎要跟两鬓的头发连在一起了。
“咋样?”宋唯扥着裙摆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眉飞色舞,风情无限。
“还好!”毛线扫了她一眼:“把黏在眼皮上的两根头发丝刮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