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
毛线在差点儿被成功洗脑的那一刹那,保持了最后的冷静,她默默地脱下袜子,动用了下她那仅剩小半截的脚指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下一句是莫使金樽空对月吧?”
“不重要,他那就是为了工整!”毛瑾避开毛线的眼神,淡定地抚了把头发,道:“意思就这么个意思,你能领会就好!多读书是好的,但咱不能读死书,都被那些条条框框套牢了。马老都说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毛线莫名其妙又接受一堂不正经的思想教育课,关键是,她这心里竟然还有点小畅快,就好像在肚子里攒了好些天的宿便一下子被排空的那种感觉,她这满肚子流窜的那股子恶气,好像顺了很多。
“好吧,你赢了!”她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了,毛线按了按隐隐发痛的腹部,自觉终结了这个话题。
当天晚上,毛线就遵照老娘的指示,拎着一兜十八街麻花和糖果,挨家挨户地敲开了邻居的门。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是四楼的住户,我妈从老家过来,带了很多零食,不嫌弃的话,请帮着分担一点吧?”这一套话,毛线重复了六遍。
到最后一家,毛瑾从屋里端了一盒红烧小排出来。
“你不说对门跟你一样,也是个单身的姑娘吗?把这个也给她吧!”毛瑾道。
“妈!”毛线往屋里推她:“这咱自己做的,不好给人吧,又不熟,你知道人家什么口味呀,万一人根本就不吃肉呢!”
“这人怎么能不吃肉呢?”毛瑾瞥了她一眼:“营养不均衡呀!”
毛线这才商量的功夫,她妈已经敲开了人家的门。
一张大白脸从门后面伸出来,问:“什么事?”
“哦!不好意思,打扰您贴脸了!”毛线掂了掂手里的袋子:“我妈从老家过来,带了很多零食,我吃不完,拜托您帮着分担一点?”
“等一下!”女人咣当一声把门扣上。
两分钟之后,又一张大白脸从门口边探出来,还有两只手准确地说,是两只带了白手套的手,手套很长,一直延伸到手肘处,毛线的视线往上,看到了她身上黑色的丝绒长裙,领口很高,直接连到了下巴的那种,这让她看上去有些像恐怖片中的小鬼——黑色的长袍上顶着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只瞧一眼,就叫人发毛的那种。
更诡异的是,毛线竟不觉得害怕,她觉得可能是被她妈那套歪理成功洗脑了。
“有什么吃什么,该怎么就怎么!”毛线觉得自己现在这种无所谓的心态有点出家人的意思了。
“原来所有的害怕和恐惧都是因为太过在意。”毛线看了一眼对面的“骷髅”,将袋子递过去一点。
当然,她也斜了她妈一眼,意思是,瞧着了吧,人家根本就不想要,别提排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