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瑶身子一紧,下意识地道:“刚刚,没多会儿!”
“哦!”李锐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锐哥,你歇会儿,我去给你打盆水来啊!”胡心瑶转身,掩去脸上的慌张。
“心瑶!”李锐在她身后喊了一句。
“嗯?”胡心瑶身子一僵,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你不用过来了。我这里已经没有问题了,医院这边有护士,很方便的。”李锐道。
他知道胡心瑶的心事,却实在没办法往那块儿联想。一是他没那心思,二是他一直拿胡心瑶当个小妹。
“锐哥!”胡心瑶忽然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我知道你爱毛线姐,可她是别人的,她爱的人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不会强人所难,也不会跟自己的兄弟争女人,所以,你才会那么歇斯底里地跟他吵,你生怕他对她不好,你想让他把你对她的那份爱也加上去我懂得你的感受,就像我爱你,却也知道你心里没我我能理解,也能接受。”
李锐心里咯噔一下,愣愣地看着胡心瑶——这个姑娘,直白得可怕!
“我早就来了。”胡心瑶笑了一下,用力抿了下唇,道:“锐哥,你反正怎么都是跟不爱的人结婚,不如考虑一下我我不会因为毛线姐的事跟你别扭,如果她肯跟你,我随时可以终止我们的婚约,行么?”
她双眸泛光,就那么直直地盯着李锐:“我身高165,体重120,三围907595,b型血,巨蟹座,能生也能养,父母健在,保险退休金都有,不会给你增加任何经济负担,请考虑一下我,好么?”
“好!”李锐听着自己鬼使神差般应了一声。
说不上是为什么,他不知道是因为胡心瑶的坦诚,还是因为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总之,在他以为的婚姻里,如果两个人不能刚刚好相爱,那么有一个爱着,总好过两个人都不爱吧。
况且,胡心瑶给他留了一条缝,给了他想念毛线的自由,他知道这样不好,不合适,不对。可是,至少现在,他还惦着她,不能那么狠绝地将她拔出自己的心房。他做不到,或者说,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胡心瑶使劲儿地眯着眼睛,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和他算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胡心瑶咬着嘴唇,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她生的不错,家境又好,备受家人宠爱却没有得那娇宠的毛病,只是在找对象在事上不太顺利。打她年满十八周岁,父母就开始张罗着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了。所谓好,也是按着父母的标准来的,他们家做生意,最好的就是找个官二代,用他父亲的话说,自古官商不分家,朝里有人好办事嘛。
胡心瑶却是看不上那些个官二代,没屁大点本事还一身的官僚味儿,骚气!
又过了几年,这国家政策收紧了,有不少“官人”出事了,其中不乏有她父母看中的“好亲家”,这样一来,她妈就先表了态,找个普通人家就行!当然,他们家普通的底线也不普通,起码得门当户对吧!总不能叫女人嫁过去吃苦吧,那还不如不嫁呢!
胡心瑶这些年一直被父母逼着相亲,做医护本来就辛苦,她这少得可怜的休息日就无偿奉献给了陌生的“相亲男”,如此,胡心瑶身心俱疲,后来她想了一招,将医院病人做流产的单子稍作改动,悄悄塞进口袋,又装作不小心丢进洗衣机,如此一来,她妈就以为她不仅失身,还堕落了,狠狠打了一个巴掌之后,就再没下文了。
按照她妈的观念,这女儿家没了贞洁就不值钱了,流产什么的都是黑历史,索性就放弃了。想着不管谁,有个人要她就不错了。
如此,胡心瑶才算是缓了一口气。
李锐的事,她侧面向父母透了点消息,她妈是一百个满意。在她妈看来,有过“流产史”的女儿已经一文不值了,有人接盘就不错了。胡心瑶自然不会澄清什么,她要亲手扫除一切的障碍,她父母是,邓丽霞是,毛线也是。
故而,她亲手给李锐戴了几顶“不强人所难,不夺人所爱,不欺兄弟妻”的帽子,她知道,冲着这任意一点,李锐对毛线这辈子都只能是“叹而观之”了。至于他心里惦着谁,胡心瑶暂时不想去考虑,她想,把人弄到手才是正经事,再放荡不羁的心,它也得在身子里安放不是!
李锐并不知道,胡心瑶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日子,她的身体都处于受孕期。
她,时刻在准备着。
连胡心瑶自己都搞不清,她对李锐,到底是爱情多一些,还是执念多一些。她不在乎,得到,才是她的终极目标,从身到心。
胡心瑶从来都不是个懂得退让的人,打小就不是。
她出身在大家庭,同龄的女孩不只她一个,她必须比别人更会讨巧,才能获得长辈的偏爱;在家里,她有品学兼优的兄长,她必须表现得更好,才能讨得父母欢心。
她从来不怕与人博弈,跟李锐,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