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回来,瞧着俩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暗暗在邢武的后腰上怼了一拳,他就说别回来了,这邢武非得惦记着他那块油布真是个不解风情的,邢文暗叹将来谁要是跟了他这兄弟,那一准也是个神人啊!
毛线从书包里拿出一摞纸,递给他俩:“你们看看,还有什么不足,就补充上去,我重新做,没有问题的话,咱们明儿开始就照着这个格式,挨个走一遍,将所有的数据采集回来。”
邢文很是不屑地扫了一眼,他原本以为这又是一个绣花枕头,没承想,毛线这表格梳理的那叫一个仔细,他这眼神,瞬间就严肃起来了,干张了半天嘴,最后才吐出一句:“时间紧,任务重!”
“对!所以我们要分头行动,俩人一组”毛线话还没说完,邢文先抢过去了,“我跟老二一组。”
他本以为毛线会不同意呢,没承想她朝杜云笑了笑:“好啊!我明儿有事得回去,你就一人代劳吧!辛苦!”
这不是实力坑夫么,简直是没有家教。
杜云狠狠瞪了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哥俩一眼,转向毛线:“妈不是让你跟我一起来的么!”
他声音幽怨且委屈,邢文实在受不了他这个贱样,拽着邢武先跑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她又喊我回去!”毛线故意抻了下胳膊,道:“哎!这村里的空气真好啊!真是待不够呢!”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杜云试探着问。
“别介!”毛线摆手,“刚邢文不说了么,‘时间紧任务重’!”
“妈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杜云瞧着她这得意的样儿,很是不甘,怪不得今儿这么老实呢!原来是准备好了要打道回府啊!这个小滑头!
“重要吗?”毛线将书涵塞给杜云,牵着俩狗一蹦一跳地跑了。
杜云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抱着孩子跟在后头。仔细看过去,他装得可怜,这眉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杜云从心里希望能跟毛线多相处几日,毕竟到了“见一日就少一日”的紧要关头,可是瞧着毛线那恶作剧之后的得意,他这心里也跟着莫名地欢喜。原来,他在意的不是她在不在他身边,而是她开不开心。
“我也是贱得慌!”杜云给了自己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
“我们也走!飞喽!”杜云将书涵高高举起,让他骑在自己肩头,飞奔着去追毛线,书涵兴奋得大叫,像小马儿一样欢实。
毛线回头瞧着这一幕,心里又开始泛酸。
她小时候,继父也常这样将她举在肩头。她一直记得那种感觉:期待中夹着雀跃,还有些许的不好意思。明明很喜欢那种被举在云端的感觉,却还要做出一番抗拒的样子,最后“被迫”享受,是的,她从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主动要求被继父举高高。
毛线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继父不是生父不是个好的撒娇对象还是因为她从小就会很好地隐藏自己的需求。
皮蛋彻底撒了欢了,一个劲儿地扯着绳子向前跑,毛球却有所收敛,她跟毛线始终保持着半根狗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走着,嗅嗅这闻闻那,很是悠闲。这样,皮蛋就不得不跑一阵又停下来等着毛球。
杜云突然觉得这一幕很是眼熟,他跟毛线的爱情也是这样,他已经蹿出去老远了,毛线还在不紧不慢地嘎悠着,左顾右盼地,完全不在状态。
“狗随主人性啊!”杜云脱口而出。
“啥?”毛线没听清,停下来抻着脖子问他,同时,毛球也停下来竖耳旁听,那表情,那动作,可以说是神同步了。
“我说毛球像你,可爱!”杜云忍住笑意。
毛线翻了个白眼,将狗绳丢到他手上,自个儿当起了甩手掌柜。
“说你可爱也不行啊!这什么驴脾气,谁娶了可真是”杜云一手扥着俩狗绳,一手将书涵从肩上抱下,忽地感觉一阵凉风掠过眼皮,赶紧道:“三生有幸!”
“算你识相!”毛线接过书涵道:“我抱书涵走回去!你开车带着它俩!”
她这满肚子的土豆,地瓜,走路可以消食。
“那怎么行!万一路上遇上打劫的,”杜云的眼眸在她脸上淡淡扫过:“你是无所谓,巴不得有个人绑了回去当压寨夫人呢,我们书涵可不想给人当儿子!”
毛线气得直咬牙:“嘴巴这么毒,一定没女朋友吧!”
“不幸被您言中!”杜云伸向车门的手倏地缩回来,在大衣上蹭了一下,伸向毛线:“男朋友需要么,了解一下!拎包入住的那种!”
“滚!”
“好的!”杜云马上转身,迈出一步后又回头:“女士您好,友情提醒您一下下,女老师爆粗口,有失身份哦!”
他这一脸假正经地骚贱样儿,真是没谁了!
毛线这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杜云还在一本正经地扮着毛线只好求饶:“服了你了,快点现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