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毛线一秒钟变脸,展现出标准式的微笑,鞠躬道谢!
杜云无语,这不就是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么!
毛线走到一半,想起正事还没办呢,又折回来:“今儿天气不错,我带毛球和皮蛋出去放放风风回来再试。”
“去哪儿?”杜云看了眼外边的天气,很难理解她口中的“不错”!
“去我妈哪儿呀!再把书涵接出来看看!”毛线估摸着这一趟下来,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正好是邓丽霞父母登机的时间,一点儿都不耽误!
“你等一下!我跟你一块儿去!”杜云道。
“我自己可以!”毛线道:“这遛狗也用不着俩人啊!”
“这是什么天啊!万一路滑呢?你统共就长了两只手,一手抱孩子,一手牵狗绳儿,还得找人再借一只!”杜云不再理她,直接回屋换衣服了。
毛线也去喊了毛球。
她这话音刚一落,皮蛋嗖一下就扑来,那叫一个热情。
“大哥!你搞搞清楚!我,毛线,跟你前主人有仇!你老跟我混,合适吗?”毛线对皮蛋是一百个不满意!这家伙生生把她家毛球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变成了人见人嫌的怨妇,这会儿还好意思腆着一张狗脸在她面前晃悠,真是欠揍!
皮蛋“嗷呜”一声垂下脑袋,趴在毛线面前一动不动。
“哎哟!我的天哪!人家王八现在都知道锻炼身体了,你还学人家搁这儿一动不动呢!你的狗性呢?”毛线直接绕开他去找毛球了。
毛球仍旧是摆着一张“万年瘫”的臭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矫情!”毛线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对她招了下手,“嘿!小公主!外头下雪了?出去浪切?”
毛球抬了下那双忧郁的狗眼,很不给面子地把脑袋撇向一边,留下一个“人家不想鸟你”的背影。
“毛球!我跟你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毛线说着推开另一边的窗户。
这几年下雪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大多时候是一场雪过后,第二天就变成了冰渣子。再也没有小时候那种一连下好几天的大雪。
有一股鲜冷扑面而来,毛线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毛球也慢慢抬起了脑袋。
“毛球!过来!别装了!”毛线冲她招手。这次,毛球探出了一只爪子。
“来!过来!”毛线做了个吸鼻子的动作,道,“你闻闻,今儿的空气鲜不鲜?”
毛球似乎被她说动了,也跟着吸了一下子鼻子,狗脑袋猛地一晃,继而就摇着尾巴颠颠地跑过来了。
“这就对了!”毛线将她放到窗台上,“瞧瞧,这是我们人类的冰雪大世界,美着呢!”
杜云出来听到她这一番话,差点笑岔气了:“您这是糊弄狗呢!”
毛线立马从窗台上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了拍手,道:“你每天记得开窗户放放啊,别给我屋里弄的都是味儿!”
说罢,不等杜云说话就率先出去了。
“假正经!”杜云对他家这别扭的毛老师很是无语啊!真不知道她那些恋爱是怎么谈的!
“毛球,你可不能跟她学啊!皮蛋可是条好狗!”杜云一本正经地教育了毛球。
显然,毛球对他这套说辞不是很接受,他这话没说完呢,这家伙就“嗖”一下蹿出去,追着毛线跑了。紧跟着,那皮蛋也“嗷呜”一嗓子狂奔着追出去了。
“一个个的,都是些没良心的!”杜云无奈只得跟出去。
下雪以后,空气里总是弥散着一股清新,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洗涤过了一般,神清气爽。
毛线特意往甬道上没有人踩过的雪地上走,毛球好奇地这里闻闻哪里嗅嗅,完全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杜云牵着皮蛋跟在后头,循着毛线的足迹往前走。他的鞋子很大,刚好可以覆盖毛线的脚印。两人两狗一前一后地走着,并无交流,只有鞋子踩在地上的嘎吱声。
街道两旁的树上挂满了雪花,不多不少,刚刚好的样子。目之所及,是清一色的素白。街角拐弯处有两辆大卡车,装了满满的大白菜和红薯。那些翠绿和嫩红整齐地码着,和这一天一地的灰白傲娇地对视着,有庄严,有仪式,有交融,有态度。
“我们买点红薯吧,给妈烤着吃!”杜云拉了下毛线的袖子。他不知道邢大爷前不久才搬了一筐的红薯过来。
毛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喉咙处的某根神经突然跳了下,软软地应了声:“好!”
每个季节都有属于它自己的况味,漫长又灰白的冬日,需要这样的颜色来点缀一下,那些严寒里散发出来的生机,暖胃又安心,很好!
毛线跟在杜云身后,向着大卡车的方向走去。
不是她想跟过去,而是,这天实在是太冷了,走起来还好,这要在原地不动,待不了多会儿,人就要冻僵了。
“你冷不冷?”杜云听着她的斯哈声回头。
“不冷!”毛线赶紧将手缩回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