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这边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毛球和皮蛋被安置在了她家那边阁楼上,回到她妈这头,已经快十一点了。
毛瑾还没睡,不是她不想睡,是这书涵见不着毛线,哼哼唧唧的不老实,她本想着抱一会儿哄他睡呢!哪知这家伙小嘴一撇,又摆出了那张万人嫌的臭脸,老大不情愿了。
“哎哟!看把你能地,小小年纪还会看人下菜碟了?你爹都不敢这样你知道吗?”毛瑾一狠心就抱起了孩子,让他整个人爬在自己肩膀上,许是这个动作很熟悉的缘故,书涵总算是眯着眼,有了点睡的意思,不那么叫唤了。
然而这毛线一回来,孩子又被惊醒了,挣扎着要从毛瑾怀里挣下来。
毛线也伸出手来要抱书涵,被毛瑾一把打掉:“这一身的狗味儿,也不知道去洗洗。”
这毛线还没怎么着呢,书涵哇一声哭了,硬是挣着从毛瑾怀里滚下来,张着两只小短胳膊眼泪吧差地看着毛线。
毛瑾一怔,道:“你都看见了,我可没有怎么着他啊!一个手指头都没动!”
“你刚打我了!”毛线哼了一声,伸出手臂将书涵举起来:“我的大宝贝啊!你乖乖地躺着,姑姑洗香香了出来抱你睡啊!”
那书涵像是能听懂似的,果然不哭不闹了,小身子一翻,老老实实地躺下了!
毛瑾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带毛线的时候,孩子成天饿得嗷嗷叫,没日没夜地哭啊。她那时候哪顾得上看孩子的脸色,只等着她吃饱了赶紧睡着好干点活儿呢!王鑫远跟她那时候已经能晃晃悠悠地走路了。故而她虽拉扯大了两个孩子,却没有在这么小的时候跟孩子们交流过。而且她潜意识里认为,这么点孩子是什么都不懂的,说什么不都是对牛弹琴么,有那功夫还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觉呢!
如今看到书涵和墨衍,她只能感叹,现在的孩子太精了,真是不好糊弄啊!
等毛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那书涵骨碌一下滚到旁边,将身下那块地腾出来,用手拍了拍,示意毛线上来!
毛瑾又是一怔,故意作势要躺下,那书涵果然翻脸,小脸一皱,伸出小胖手推毛瑾。
“书涵!”毛线将头发擦干,抱过他,指着毛瑾道:“这是奶奶,你不能推的!”
那书涵眼神一顿,愣愣地瞅着毛瑾看了数秒,突然就很不好意思地撇过脑袋,将头扣在毛线肩头。
“没事,没事,你对姑姑一人好就够了!”毛瑾这眸底溢出一股暖意,这小子不赖啊!看来她这闺女这回算是押对宝了!
“妈!”毛线赶紧摆手,小声道:“可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他能听得懂的!”
毛线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抚着书涵的后背,这不到一分钟,书涵就睡着了。
毛瑾早就铺好了小被子,二人将孩子安顿好,又说了会闲话。
“你说尼雅和王鑫远怎么能生出这么精明的孩子呢,这也太”毛瑾说到一半,自己就把话头给掐断了。
这谁要再说她家那俩孩子脑子不灵光,她非得一巴掌呼过去!
毛线不知他们娘几个晚上那一番唇枪舌剑,只接了句:“也不止咱家这俩,现在的孩子普遍比较聪明,比我们小时候可厉害多了。”
毛线记得自己到六七岁了,还是不大愿意上学,就喜欢带着王鑫远翻工地,那里土多,好和泥巴。这会儿的孩子有几个那样的!
“那倒也是!”毛瑾说着又想到了毛球。
她这会儿想想,觉得毛球都比她这闺女小时候聪明,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一路考到博士的,也是难为她了。
“毛球怎么样了?”毛瑾问道。
打尼雅怀孕起,毛球在家里的地位一路下滑,从全家团宠沦落到寄人篱下,她这心里是很不得劲的。毛线从小喜欢养狗,前面几只养得比较娇气,早早地就没命了。这毛球养得比较糙,却是陪她时间最长的一只了,算下来都有七年了。毛瑾记得当初抱回来时才出生十几天,毛都没长顺呢,如今也算是儿女成群了,这家里的起起落落,生老病死,毛球都见证过了。
“不大好!”毛线叹了口气:“兰姨说去了好几家医院,人家都说没病,可毛球就是吃不下东西,病恹恹的,毛色也有些发乌了,还掉得厉害。”
毛线说着指了指外头,道:“妈,我那衣服不能放洗衣机了啊,沾了一身的狗毛。”
“那么严重啊!”
“是啊!”毛线很是为难,她本来计划着把毛球接回来,她白天可以抱着书涵去看看,带出去遛个弯什么的。可这毛球掉毛这么厉害,别说那么点孩子了,她都有点受不了了。
“那皮蛋呢?”毛瑾追问。
“他倒还好,医生说他只是心情低落,大概也是受毛球的影响。”毛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