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犹豫了下,正欲说什么,毛线马上打断他:“我知道了,不能说。”
李锐笑了下,不辩解,只是提醒她:“这个人了解钱的动向,同时又清楚节目流程。”
李锐收到毛线的暗示后,反复查看了监控画面,判断是有人提前藏在舞台桁架下,当装有大批现金的桌子被推上舞台时,他从下面取下一块舞台板同时划破地毯拿走箱子,后再将舞台板和地毯归位。当然,这还是他的初步推测,需要等勘查现场之后才能作最终定论,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绝不是一个人所为,监控画面中的某个人一定充当了帮手。只是这个人是谁,怎么操作的,他还没有头绪。
“你说现场有帮手,而且帮手对我们的活动流程很熟悉?”毛线眉头轻蹙。
她这半天筛了一遍,知道钱的动向,同时又知道节目流程的,只有五个人:李明华、李维江、王鑫远,还有她本人。这节目排序是早就定下来的,但是具体发钱抽奖的环节却是头天晚上才定下来,而且没有对外公开,连主持人都是在开场前五分钟才拿到节目清单的。
“老李叔一向敏锐,不应该从他那边泄出去的;王鑫远应该是透给了杜云;我这边没有跟任何人提及”毛线决定亲自找李明华了解一下,说他有意泄露,她是不信的,然而不问她这心里的疑惑又不能打消。
“你可有了目标?”李锐很是欣赏她这种遇事不慌张的态度,跟那炮筒子王鑫远完全不是一个脾气。
“有。”毛线点了下头,她心中隐约有了判断。
俩人说话的工夫,赵经理也到了,李锐早早就跟他透露了身份,说自己在调查一桩案子,需要他们配合。赵经理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尤其不肯得罪当官的,早早地就把监控室腾给了李锐的人,反正这事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他并不知晓毛线和李锐本就认识,这一路上他在心里都在打鼓,琢磨着这俩人怎么弄到一块儿了,可别真出什么事啊!
“毛总!”赵经理先对着财神爷毛线点了下头,这才转向李锐:“李队!”
他神色紧张,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李锐暗暗给毛线使了个眼色,让她问。
“没别的事,就想问下您今儿在场的服务生,可都是您熟悉的?”毛线道。
她当老师久了,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一种特别的温软,让人一下子就能听到心里去。赵经理这心里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道:“大多是老人,也有几个新人,要说熟的话,倒也谈不上,毕竟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很多事我都不是很了解。”
他回复的很圆滑,没问题也就罢了,若真有问题,他就说不熟、不了解、不知情。这是要把自己个儿摘出来的。
“他聪明又谨慎!不会给自己招惹这种麻烦,应该是不知情的。”毛线在心里判断道。
厘清这一点之后,她脸上的笑又添了一分,道:“赵经理,我只是觉得你们这儿的服务还蛮别致的,像那个假面”
赵经理一点就透,当即道:“是我们这一个留洋归来的小伙子提议的,他说国外比较流行这种服务,我们也是头一次尝试。”
“留洋归来?”毛线反问了一句,下意识地跟李锐对了下眼。
李锐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他俩想一块儿去了。
“对!”赵经理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马上又敛去,笑道,“可要我叫过来问话?”
刚说完,他又有些后悔,整得好像真有什么事似的。
这时,半天没说话的李锐开了口:“万万不能,免得打草惊蛇。”
说罢,他又将监控画面中地毯接缝的位置放大:“毛总丢了一箱东西,我现在怀疑有人提前潜入大厅,今儿当班的所有人,不论任何理由都不能提前早退,须得等到清场以后,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他这一番话说完,赵经理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丢了一箱东西,除了钱还能有啥?他听服务生说了,这家老板可大方了,年终奖都是一沓一沓的发,听说还只是一个月的。赵经理这会儿突然明白了毛线当初为啥一口咬定要包场,按说以他们饭店的实力,就这种规模的活动,同时办个五六家不成问题,可人偏偏要包场。
“该不是故意讹我们的吧?”赵经理想到这一点,后背一阵发凉。他想到直接毛线要求撤换舞台搭建服务公司的事,又觉得不大可能。
“如果是故意讹我们的话,那就没必要换服务公司了,直接用我们推荐的就好。”赵经理想到这一层,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一点,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让他们好好地查,方能撇清关系,别的不敢说,他管人还是有一套的,别的饭店里老有厨子和服务生揩老板油水的事,他这里,不存在,这也正是他受老板器重的原因之一。
短短几十秒,赵经理就完成了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再看向李锐时,脸色已经如常:“我会想办法,配合您调查。”
“好!”李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