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瑾那个“烫”还没说出口,尼雅已经灌了一大口进去,烫是真烫,但也不是没有效果,她再看人的眼神里总算是有点内容了。
“妈,我给你剥只虾吧!”尼雅吐着舌头,又往外门口瞟了一眼,心里顿时松快了许多,感觉瞬间就找到了主心骨。
毛瑾顺着尼雅的目光瞥了一眼,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李明华见毛线回来,赶紧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领了年终奖怕不保险,可以由保安陪着去楼下存钱。”
饭店一楼出门右拐约十米处有个at机,可以存款,这是他们之前就确认过的。
“好!”毛线点头,道:“结束后还是要让他们早些回家,最好不要去外边闹了。”
年会之后,还有一天休息,往年都有人在年会结束后再去打牌或者唱k之类的玩个通宵,当然,这些大多是由部门领导组织的。
“好!”李明华点头。
这一点他已经通知了各部门的领导,今年不许再组织去外边闹,毕竟每个人身上都揣了现金,真要出点什么意外的话,可就堵心了。
毛瑾的余光瞥向女儿,这心里也莫名安稳了几分,钱在人在,别的都不叫事儿,其他的一切,都等年会结束后再作计较。
落座后,毛线也简单吃了几口东西,只是她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往杜云那座上瞟过去,好几次,视线撞上之后她又迅速收回,假装去看别处。
她明明是极力控制地,可是总是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直到毛瑾提醒她:“马上该你上台了吧?”
毛线立马反应过来,她这半天脑子里乱哄哄的,心思都拢不到一块儿了,差点儿忘了正经事儿。
毛线起身后,李明华也起身了,当然,他手里还拿着毛瑾递过来一个小盒子,盒子上面放着签字簿,看上去只是为了方便他拿着本子,实际上里面装了十万块。
这一点,毛线并不觉得意外,她刚刚伸腿时踢到了桌子底下的行李箱,显然,杜云并没有把这个事暴露在台上,前面那一波儿操作他应该是利用小桌子避开了台下的视线。钱仍然在行李箱里,在他们桌子底下。
上台后,李明华不着痕迹地将手里的小盒子放在礼仪小姐推上来的小桌子上,又摁了下手中的激光笔,让屏幕上出现名字的十个人上台来,毛线则依次把年终奖发给他们,并一一握手道谢,感谢他们这一年来为公司的辛苦付出。
这算是年会上毛线第一次正式在台上亮相,她打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干这种出头的事情,可是真正上场了,倒也不胆怯,言谈举止都是大大方方的。镁光灯一闪一闪地打在她身上,晃得她有些眼晕,毛线下意识地用手背挡了一下,这一拢,她就觉出了地毯上的异样。
她强忍着想要弯腰看个究竟的冲动,有意探出脚丫子在地毯上蹭了两下,又似无意般往摄像头处瞥了一眼,随即又马上收回视线。
毛线平常在公司的时间不多,而且她不爱笑,加上当初辞退老尚等一系列事儿,就给人留下了强干的印象。这会儿她身着这么一身喜庆的衣裳,又是满脸笑意,给人的感觉亲切是有的,但是有点不太真实,故而拍照的时候都是中规中矩的。
其实相熟的人就知道她本来就是这种平淡的性子,说好听点是喜怒无形,说难听点就是少年老成。
不过,这样的毛线在余光仁眼里,浑身身下都透着一股子别样的美。她皮肤很好,没有过度漂白,甚至可以看得清皮下血管,很真实;她身子单薄嘴唇却很饱满,且只是浅浅地涂了一层唇膏,露出本来的颜色;她的眼睛尤其好看,黑且亮,有种少女的盈润。她就那样随意地站着,却有一股特别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打远处瞧着,比近处好看,有种朦胧的美感。”余光仁在心里感叹,也为自己之前的失态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其实说起来还有些难为情,他步入中年以后,那方面确实没什么精力了,好几个月不来一次也没什么念想。今儿个的异常反应倒是让他有些小欣喜。
“我不是那方面不行,而是遇上的人不行!”余光仁又瞥了一眼身旁的杜云,他一手托着椅背,将脑袋搁在上面,坐姿随意,对台上的人似乎有种势在必得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