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起了杜云,他曾在某个时候说过:“以后这样的事,都交给我来做。”
毛线蹲在地上,用手指扒拉出里面的头发,喷头的水打下来,有一点凉,她将滤芯归位,起身勾水阀的瞬间,又一股水流迎面砸下来,她使劲地眯着眼,可那水花还是不断地砸下来,沿着眼缝慢慢地溢出来。
她关了水阀,用毛巾擦了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发红,眼角的水仍在不急不缓地渗着。她知道她并没有哭,她用毛巾使劲儿搓着头发,也捎带着抹一把脸,如此反复,直到头发变干。
那一晚,毛线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明明已经送了暖气,可这身上还是一阵一阵过风,整个脊背都是凉飕飕的,她迷迷糊糊地将书涵的小被子裹在身上,才感觉到了些许的温暖。
马利那边更是一宿没睡,相比内心的绝望,身体的疼痛还是次要的,她的眼泪浸湿了枕头,酒店的地上到处都是成团的纸巾,早上服务生敲门要打扫房间的时候,她也没让进来。整个白天,她都关着窗帘,蒙着被子,她像一只被人堵进暗箱里的老鼠,打开柜子,扑面而来的是刺目的阳光,关上柜子,陪伴她的是无尽的黑暗。
中午毛线过来一趟,给她从家里带了些吃的,一份红烧排骨,一份白灼菜心,还有一碗西红柿鸡蛋汤面,是她特意吩咐吴姨煮的。
马利整个上午都泡在浴室里冲洗自己,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胸口,毛线扔了条毛巾给她,“擦干。”
她的语气一直都是这样,不冷不淡的,明明是关心的话,听上去却是有些生硬。
“老师”
马利几次张嘴想说话,最后吐出来的却是这两字,像云朵一样绵软,无力,轻轻地从毛线耳畔滑过。
毛线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便笺纸,道:“于骁尧的联系方式,我从辅导员那儿要来的。”
马利“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毛线将那张纸条塞进她手里,道:“马利,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想告诉你一些话: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就像我不清楚于骁尧为什么会突然想去留学深造,至于,我和于骁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和他的关系,跟我和你的关系,没有两样,到目前为止,仅仅只是你们的老师。”
马利紧攥着手里的纸条,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揉搓着上面的字迹。
“所以,如果你因为我,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那就是愚蠢。如果因为于骁尧,我想,你也不是太聪明。我都三十好几了,相亲无数,被失恋无数,如果每一次,我都跟你一样去拼命,那很可能,我坟头的草都有这么高了!”毛线打开手臂比画了一下。
马利唇角微动,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阵“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响,打破了屋子里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