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前,毛线已经下定了决心,把这些事从头到尾跟她妈讲清楚,听听她妈的意见。
入秋之后,那葡萄藤上的叶子已经有些泛黄了,有一片叶子正好落在了毛瑾的肩上,杜云随手帮她妈摘下去,俩人看上去倒像是亲娘俩。
毛线觉得,杜云跟她家里人在一起,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毛瑾看到姐俩,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公司有什么事吗?”
毛线摇头,上前拉着她妈的胳膊,“妈,进屋!我有事跟你说。”
毛瑾突然怔楞了一下,印象中,女儿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正经地跟她谈过话了,难道是好事将近?
毛瑾看了杜云一眼,又觉得不像,表情不对。
难道是王鑫远又出了什么事?
毛瑾看向儿子,他倒不像平常闯了祸的样子,难道是闯了大祸?
她这心一下子就慌了,也顾不上手里拿着的剪刀,直接跟女儿进屋了。
“出啥事了!”毛瑾一进门就问道。
“妈,你先把这东西放下!”
毛线说着把她妈手里把剪刀拿掉。
“这样多吓人啊!一会儿我说到你不爱听的,你再捅我一下就完蛋了。我一个大学老师,就要被你偷偷干掉了!”
毛线的故作轻松的调侃,并没有缓解她妈的紧张,相反,毛瑾这心里更慌张了。
“究竟啥事?”
毛线就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也包括老尚和蓝娥的私情。
毛瑾震惊之余,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老王是突然间叫她和孩子们一起开了个家庭会议,决定把公司放在她女儿毛线名下的。这个决定,事先她并不知情。
那天晚上,她和老王还为这个事争了半天,说白了,毛瑾是觉得,这儿女大了,由不得父母,她女儿现在是清心寡欲的,可是将来成家了呢?有孩子了呢?
在利益面前,谁人不为自己打算?
到那个时候谁来保障王鑫远的利益?
换一句话说,就算她女儿、儿子都没那些心眼,姐俩能和平相处,友爱互助。可是这女婿和儿媳妇呢?
这添一口人进来,心就不一样了。
毛瑾还记得元圆在家里住那一阵儿,两个孩子嘴上不说什么,可是那心里的隔阂她是能感觉到的。
应该说,是王鑫远出事后,重新拉近了姐俩的关系,或者说是更加深了姐俩的感情。
可是,这孩子们大了,必将要组建自己的家庭,她不能期望孩子们能始终保持这种亲密的关系,这不现实。
毛瑾再想到娘家的哥哥、弟弟、妹妹,心里就不由得失落,她只盼着这两个孩子以后有什么事能互相帮衬着。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从心里认为,两个人一半一半的股份更加合适一些,甚至,她希望王鑫远是控股的那一方,因为儿子在能力上弱一些,需要这份话语权。
可是老王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说王鑫远扛不了事,担心公司出问题,难道他是察觉到了什么?
毛瑾这心里咯噔一下子。
毛线看着她妈一脸凝重的样子,只当她是受了惊吓,赶紧安慰道:“妈,这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说出来,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底儿。毕竟我们这一辈跟他们不会有交集,我怕你不知情”
“做得对!”毛瑾回过神来,“这事就应该早让我知道。”
“妈!”毛线总觉得她妈心事重重的。
毛瑾起身,在门口喊了一声王鑫远,又对毛线说:“你从外边找个律师,问一下这个情况,够不够给他定罪的!”
毛瑾还是不想这事闹大,对老王名声不好,特意避开了公司的法务。
“已经咨询过了,在鑫远的事情上,老王其实没有直接授意或者参与”毛线说道。
她对朱会生和王斌说的那些,大多是吓唬他们的,那些并不能作为有效证据。
毛瑾又是一怔,她不相信凭老尚那干瘪的脑瓜子,能那么巧妙地避开所有的责任,这背后肯定少不了人指点。
“跟我们合作的那个辛律师,有没有过问过什么事情?”毛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