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有顾玄都的蟹肉作伴,不知不觉便喝了半坛,林如翡不光脸颊红了,连眼眸里也浮起了淡淡的水汽,神间隐隐浮着些醉意。
顾玄都在旁边唇角含笑的瞧着,不言不语,只顾着投食。
三四只螃蟹下肚,约莫是有些饱了,林如翡便不再吃蟹,只低头着饮酒。
月色如瀑,风卷着细碎的桂花落在他的发丝肩头,他含着酒杯杯沿,含糊的念叨着顾玄都的名字。
“怎么了?”顾玄都扭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不吃了,饱了。”林如翡低声念叨,“你也别剥了,快来陪我喝酒。”
顾玄都道:“好。”
两人酒杯碰了碰,又是一饮而尽,林如翡有些热,便随手解开了披在肩头的披风,顾玄都却拦住了他,道:“小韭身子弱,小心风寒。”
林如翡闻言,却斜眸瞅他,眼睛里带了些挑衅的味道,他的手指在顾玄都的唇边点了点,抹去了湿润的酒水,又放入了自己的口中,认认真真的舔了个干净,道:“身子弱又如何,身子弱,就得当宝贝似得碰着,连碰都不敢碰?”
顾玄都眼神转暗,沉吟不语。
“顾玄都。”林如翡凑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两人鼻尖相触,喷出的都是灼热的酒气,“我不是泥捏的,玩不坏。”
“玩不坏?”顾玄都一字一顿,仿佛咀嚼着这三个字,眼睛里似乎有狂躁的风暴在酝酿。
林如翡却浑然不觉,还在挑衅,直到被眼前一花,视线调转,被顾玄都直接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林如翡茫然发问。
顾玄都微笑着,轻声道:“小韭可不要说大话。”
林如翡道:“嗯?”
顾玄都说:“小韭既然说自己玩不坏,那我便试试吧。”
林如翡微微睁眼,似乎没想到顾玄都竟是说做就做,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只是顾玄都的表情眼神,竟是让他产生了担忧和畏惧,刚才挑衅时的自信满满,这会儿都化作了丝丝怯意,不由的伸手拉住了顾玄都的衣袖,软软的叫了声玄都,仿若求饶。
可他却不知道,若是不说话还好,他这一声求饶,却好像掉进了柴堆里的火星,彻底点燃了压抑许久的某人。
“今日不错。”顾玄都说,“月色正好。”说完便大步向前,跨入了屋内。
院中再次静下,只剩清风明月,余酒残蟹。
那一晚,林如翡实在是后悔莫及,他不求饶了多少声要坏掉了,可憋坏了的人是从来不管这个的。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日头高悬,林如翡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好似散了架,而罪魁祸首却坐在床边,冲着他眨眼睛,还把手里的竹篮扬了扬,笑靥如花:“小韭,今晚还吃螃蟹吗?新鲜的,刚抓来的。”
林如翡把半边脸埋入被褥,沙哑的嗓子细若蚊声:“不吃了,再也不吃螃蟹了……”
今晚还吃,他怕是得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