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回来,大嫂的心态已经转变过来,陈璟也是打算把田契和婉娘给他的二千两银子,交给他大嫂的。
可刚回来两天,他都在陪着李八郎,到处逛。因为祭田的事,并不知道旌忠巷察觉,以为不着实,就没立刻办妥。
这是陈璟的错。
今天才闲下来,旌忠巷就派人请他。
他都没空好好和他嫂子说说这间,就东窗事了。
“钥匙在清筠身上,我叫清筠拿给我。大嫂,我去了。”陈璟不顾众人的表情,也没理会他嫂子眼里的哀求,转身出来。
陈二老爷差点笑出声。
陈央及那小子,真是没有半点眼色!
李氏都快要崩溃了!
等陈央及回到家,知道根本没有田契,估计以后他都不敢到旌忠巷来了。私卖了祭田,李氏一顿暴打是轻的,连陈璟也免不了。
松鹤堂念书的事,肯定要搁置了。
到时候,陈二老爷父子再煽风点火,把祸端往大房身上扇,陈瑛和陈大老爷也免不了失职之责。
慢慢消弱陈瑛在家族和老爷子心里的地位,陈珉才有机会出头。
整个松鹤堂中堂,大家各怀心事。
老太爷是既伤心又失望:这个李氏,简直不知所谓。若是缺钱,来旌忠巷借钱,难道他们会不帮她吗?
她是不愿意受旌忠巷半分恩惠,反而胆大包天,无视家规族规,卖了祭田!
一旦开了这个头,晚辈们学样,这份家业迟早要败光!这次,不能姑息她!
李氏则是唇色白。
陈大老爷和陈二也怪李氏。
陈二老爷和陈珉难掩得意。方才陈璟对陈二老爷出言不逊,等会儿也要好好教训他!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没人开口说话。李氏站着,其他人坐着,大家都呼吸都很轻。
李氏感觉自己掌心和后背有汗。
半个时辰之后,陈璟终于回来。他手里,捧了个紫檀木匣子,上来就直接拿到了老太爷跟前。
大家都伸头看。
“搞什么鬼?”陈二老爷和陈珉心想,“陈央及拿了什么东西?”
他们父子俩,盯着老太爷的表情,想从老太爷脸上琢磨出一点蛛丝马迹。
而李氏,没见过这小匣子,心里疑惑。
她抬头看陈璟。
陈璟冲她眨眨眼。
不知为何,李氏突然心里一静。陈璟那眨眼,似颗定心丸。她竟莫名觉得,陈璟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虽然知道不可能,她居然有这种奢望。
她又轻轻垂了头。
老太爷打开紫檀木匣子,把里面的田契全部拿出来。
有很厚的一摞。
李氏和陈二老爷、陈珉都错愕。
特别是陈二老爷,已经不能淡定了:怎么回事,不是说卖了祭田还钱吗?老太爷手里拿着的,又是什么啊?
李氏则是又惊又喜:牙行的人说,祭田被人买走了。难道,买走的人,是央及吗?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有通天之才?
陈大老爷和陈瑛也不解。
他们父子看来,这件事像一场闹剧。
可为什么闹起来的,陈瑛到现在还是糊里糊涂的。
老太爷一点点看完,把田契又重新放回匣子里,将匣子关好,重重搁在茶几上。
“访里,你把这个,拿去给你二叔看看!”老太爷冷哼。
老太爷有点尴尬。好好的,闹这么一出,差点冤枉了李氏。同时,他又觉得愤怒:老二父子到底做什么?
平白无故诬告李氏,还把老太爷拖下水!
这是把他们当猴儿耍?
陈瑛上前,把紫檀木的匣子捧了,交到陈二老爷手里。
陈二老爷打开来看,陈瑛和陈珉也伸头来看。
看着看着,陈二老爷的手打颤,眼睛有点红了:好多的田契啊!整个旌忠巷,也就这么多良田!
七弯巷,居然积累了这么厚的家底?
“二伯,您看清了吧?”陈璟的声音,此刻想起,“我嫂子并没有卖掉祭田,我所言不差吧?”
陈二老爷手哆嗦,陈珉也面如死灰。
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父子俩脸色难看至极。
“既......既然你们没有卖掉祭田,为何不干脆拿出来?”陈二老爷垂死挣扎。
李氏瞅准了机会,给老太爷跪下,道:“伯祖父,您给我们做主!咱们七弯巷,加行不在家,央及和文恭太小,我们虽然有点家财,又如何敢外露?今天二伯逼迫我们把家财拿出来,给大家过目,是什么用心?
伯祖父,逼到这一步,孙媳也不知如何是好,您给我们做主!”
想为难她?
现在,她也要把难题抛回来!
不给她一个交代,这件事是不会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