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普通的箭来得沉,攥在手上研究了番,和江进九一起回营。
君阡等了许久,看两人安全回来松了口气,“怎么样?”
两人互望一眼,“逃了。”
“不碍事,只是对方武功过高,有这么一号人总是不安心。”君阡叹了口气,看见周阳晖手上的断箭,“那是什么?”
周阳晖立刻将箭递上,“刺客用的箭。”
君阡取来看了看,方才她没有仔细研究刺客射得那一箭,如今看了周阳晖拿回来的箭,突然诧异道:“是他?”
“你知道是谁?”
君阡犹豫着摇头,她不能确定是否是他,但这样子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还记得她出入尚武院时与文绣院联谊那会,言太宜唤她去了储藏兵器的阁楼,当时她看到一把玄铁沉弓,心中很是喜欢便取下来看过。原本她就对弓箭颇感兴趣,那把弓实在是极品,所以她自是不能忘的。
好马配好鞍,好弓配好箭,亘古不变的道理。这箭很沉且做工很精细,能配得上这样的箭的弓不多,君阡分明记得当时那沉弓旁吊着的箭囊里装得箭是便是这样子的。
言太宜用玄铁沉弓来诱惑她,实质上说明那里的武器,除了天机床弩以外,她有调遣的权力。后来,包括言止义拽她去菊花台那次,她在里面看见了所有的武器,除了这把弓。所以这把弓,应该是被言太宜拿来送人了。
至于这么好的宝贝送谁,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想来言太宜这样的人身边的公子哥不少,若论高手——君阡唯一的印象便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阿洛。
况且若是言太宜派人暗杀她,这事听来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她许久没了动作,竟是将手段藏在了这里?
尚武院被她暗算,文绣院皇帝偏袒梧桐,这仇结上了,想解开也真不容易。
君阡的脸上泛起冷冷的笑意,将箭往地上一丢,“我知道是谁了。”
江进九和周阳晖面面相觑,又不好说什么,便只是寻常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君阡挥了挥手意为自己累了,平淡道:“不用管他,明日按照我之前安排得做,我要休息了。”
带到他二人离开,阿珂便收拾了床榻,军营重地不能乱跑,言止息交代了她照顾君阡,所以她便跟君阡一起睡,万一半夜君阡有什么症状,她待在身边也好照顾。
君阡看她里里外外忙着的样子,不禁好笑,“理得那么整齐作甚?你知道么,我在外行军从不在乎这些东西,只要还留着一条命就好。”
“你也别逞强,好歹是个快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说也得照顾着肚子里的孩子。”阿珂整理着床铺无心道:“小的时候我娘亲也是这么替我打理的。”说了半句她便闭了嘴,似乎是想起过往,咬了咬唇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君阡和她相处这近月,从没听过她说起自己的身世。原本她以为从前言止义喜欢她,阿珂的身份必然也是不低的,但转念一想,阿珂被送给言坤立之后一直待在芙蕖山庄应是很想念家人的,可她处处体现出来的,却是个没有家的人。
这女子的洞察力和政治上的敏锐度比起一般的政客还胜了几筹,每个牛逼的人身后都有一段惨不忍睹的经历。
两人失去家人的女子呆在一起似乎更为融洽,她不问因为不想揭开对方的伤疤,那伤疤,其实和自己一样。
阿珂熄了烛火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谁都没睡。
黑暗中,君阡听见身边微弱的叹息,像是一曲悲鸣之曲的引子,很轻,很淡,很苦
“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君阡轻轻地应了一声,她知道,这个故事的主角,一定是阿珂自己。
“从前有个姓潘的人家,家主是个佻褚国周边一个小部落的文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突然有一天邻国的君主带着他强大的军队横扫了这个国家。潘家的家主觉得,国破家亡,没有国就没有家,于是一个文人扛着枪去上阵杀敌。你猜怎么着?”
君阡想都没想答:“死于敌军之手?”
阿珂苦笑道:“不,敌国的君主觉得文人尚且有这样高傲不惧的品格,杀了实在可惜,于是便放了他。可是潘家那家主觉得,为人,生当与国家共存亡,于是拉着全家老小在家中自焚殉国。后来他的女儿在大火中逃了出来,彼时那部落已被吞并。他女儿虽然觉得自己的爹很可笑,但毅然踏上去京城的路准备色诱皇室杀两个报仇,却在潦倒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王爷,他对她很好,好到让她忘记了国仇家恨,直到她被送给皇帝,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