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险恶……反正我拖着这病体也没多少时日可活,还能有什么响往?左右不过是能进年家,要个牌位罢了……”
大夫人听女儿说得悲凉,顿时又哭出声来,望向乔老夫人,“婆母,今儿个儿媳有话也不藏着掖着,就算别人说我欺负孤寡,我也认了,她乔姚氏是如何教女儿的,专教个勾引姐夫的货色,背着我们蕊姐儿,都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话一出,顿时如针落地,清晰可闻。
正携着乔蓁与乔芽前来的乔姚氏没经通传就进来了,刚好听到大嫂这骂声,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更遑论身边还有二房与四房的人在,顿觉颇为难堪。
乔老夫人一脸的震惊,她一向偏袒,最爱大儿子与小儿子,至于三儿子,据说小时候算过命与她相克,因而三儿子英年早逝,她也没有多伤心,哭过几回就放开了。
眼角余光看到乔姚氏的身影,顿时转头锐利地看向乔姚氏,更恶狠狠地扫过两个孙女儿,眼里没有半分慈爱,“你是怎么教女儿的?非要把我的蕊姐儿逼死才安心?”
论关系,乔姚氏还是乔老夫人的远房亲戚,当年来投奔老夫人,老夫人也念着她母亲是自己远房表姐妹的份上收留她,本来看她乖顺倒也疼爱几分,本意是想许给大儿子当妾的,哪知乔姚氏却看上了当时前途更好的三儿子,背着她私下与三儿子有了关系,这让老夫人对她大为不满。
尽管厌恶的三儿媳早早去了,乔姚氏被扶正,她也没改过自己的观感,现在出了这么一桩公案,老夫人内心里是信了个十足十,有什么样的娘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
看到老夫人动怒,乔姚氏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下跪,“婆母明鉴,儿媳这个做婶母的也是疼蕊姐儿的,哪有可能做出逼死她的事情?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芽没领略过祖母这么严厉的眼神,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周围的堂姐妹们早就议论纷纷,难听的话语不绝于耳。
乔蓁却是急忙追随乔姚氏跪下,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要跪,哪怕这里所有人都明白,大夫人所指的勾引姐夫的女儿绝不包括她,她是元配正室的女儿。但依这身体原主的反应,若不跪就太打眼了,会把火都往自己身上引,所以还是老实跪吧。
只是,他娘的,这地也太硬了。
大夫人早已是怒气腾腾地杀了过来,指着乔姚氏的鼻子,“误会?这事都把蕊姐儿气病了,你还有脸说是误会?乔姚氏,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儿舒坦,我也不会让你的女儿有好日子过。”那就尽管比一比,谁能强得过谁。
乔姚氏一口闷气憋在心里险些要吐血,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情形,她已经多少年没经历过。
乔老夫人看了眼站着的乔芽,从鼻子里冷冷一哼,“果真妾室所出的女儿就是差人一等,混了个嫡出的名头,行的还是庶出的事。”
这话颇为打脸,乔姚氏身上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心里对早死的丈夫更为埋怨,若是当年知道他是个短命种,她就不会费尽心思当他的妾,害得她现在没了依靠,人人都可以踩一脚。
乔芽的身子猛一打颤,衣袖被母亲一拉,再不甘愿,也得老老实实地跪下,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我没有……”
乔蓁低眉顺眼地看着地面,上面的神仙在斗法,她这等凡人还是在一旁观望足矣。
大夫人乔陈氏冷冷一笑,“你敢说你今儿个早上没有与年世子独处?”
乔芽脸上仅存的血色此刻也褪得干干净净,她当时早早打发了贴身侍女,究竟是何人看到她故意接近年世子的?
这样的表情一出现,众人都知道大房不是无的放矢,果是三房的八姑娘行为不检点。
乔老夫人的脸色更为绿了,手边的茶碗都被她愤怒下扫落在地,“丢人,真丢人。”
乔蕊闻言在侍女知秋的搀扶下挣扎靠坐在床上,一副酸软无力的样子,满脸失望地看着乔芽,“八妹妹,我自认素日里待你也不薄,怜你丧父可怜,有好穿的好吃的也不忘了你,你却是如此恩将仇报,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很是痛心……”整一副正义大姐姐的样子,咳了一会儿,又道:“你若……喜欢世子爷,可以与我说,反正我这身子熬不了多少日子,带你进府又有何难?哪怕是我将这正室之位让给你又有什么关系……咳咳……”说完,似乎喉咙一痒又咳了起来,眼里还带着雾气。
乔蓁斜瞄了瞄旁边乔芽没有血色的脸,乔蕊完全是杀人不用钝刀子,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乔芽辩或不辩都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