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蓁的记忆中,这枚本应男子才戴的虎纹玉佩,是已故的亡父留下最重要的信物,乔姚氏为此嫉妒惦念了许久,那小白兔一般的原主却一反常态始终不应承给她,而是时时戴在身上。
只是……这枚重要的纪念物却被她遗失在那晚,那儿是是非之地,若再踏足,她的小命怕是不保。再三衡量之后,她只能放弃,庆幸着那枚玉佩不似女儿家之物。
迟疑半刻后,她道:“母亲不是说这是爹爹留下的重要之物吗?女儿怕是戴在身上一个不小心丢失那就糟了,已然收好放了起来,母亲莫要担忧。”表明她一副遵她的话行事的样子。
乔姚氏撇了撇嘴,这亡夫真是偏心到家,一直最疼这大女儿,什么好的都要留给她,只是人死得早,再疼得如珠如宝,现在还不是由着她唆摆折腾?
“既是你爹留给你的念想,你收好就对了,这回总算听进去了。”左右不过是一枚玉佩,迟早会是她的,乔姚氏心底冷冷一笑,嘴上却如是道。
“女儿时常都把母亲的话记在心上。”
乔姚氏看着这继女恭敬的样子,心下满足了,摆摆手让她出去。
乔蓁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一出了厅堂,她就急急地向弟弟乔维所住的小院而去。
乔府是没落的世家贵族,先祖曾受封为镇西伯,历经五代,逐级降爵,到了乔蓁父亲那一辈已是没了爵位承继。现今乔老夫人乔严氏健在,她所出的四子仍住在一块,不然这失去顶梁柱的三房怕是日子更难过。
乔芽在进屋之时看了眼长姐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嘴角不屑地勾起一抹嘲笑,素日里就看不惯乔蓁那副老实本分、胆小怕事的样子,被人欺负了就只懂得哭,有屁用?居然那样都摔不死她,果然贱人的命就是硬。
“娘。”乔芽轻唤一声,“乔蓁过来给你问过安了?”
乔姚氏看到女儿进来,眼里涌起一抹暖意,招手让女儿坐到她身边,温声说起话来,“已来过了……”
穿过回廊,听露见没人在附近,忙小声道:“姑娘,那玉佩不见了,万一夫人知道,怎生是好?”遂灵机一动,“要不奴婢赶紧出府找人仿出一枚假的应付一下?”
乔蓁摇摇头,若是现在大张旗鼓地找人做假,不就等于告诉世人她的身份吗?连平江郡王府那样的勋贵之家都惨遭灭门,她一个失怙的没落之家的女儿又有几条命够人家砍?况且她现在一无钱二无势,一切还须从长计议。
“这事不急,”稳妥了心事,她安抚地拍了拍听露的手,“她只是想找我碴说几句而已,未必真上心想弄出是非来,我们若是自乱阵脚才是将把柄送到她手里,听着,无论谁问起,都说收好了怕丢。”
听露不明就里,姑娘都发话了,也不好再反驳,只能期期艾艾地应下了。
这三房的院子本来就不大,乔蓁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乔维所住的小跨院,还没掀厚帘子进去,就听到里面猛烈的咳嗽声,以及丫头语蓉的规劝声。
长着一张瓜子脸的语蓉转眼一看到七姑娘亲自掀帘子进来,忙停下唠叨上前迎候,“七姑娘可来了,五爷都不听人劝,明明大夫交代了要卧床休息,五爷倒好,天才刚蒙蒙亮就起来读书……”抱怨声一串接一串,透着浓浓的关心与担忧。
乔维那张白皙似没有血色的温文脸孔就是一红,忙站起来,急急辩道:“没有语蓉说得这么夸张……咳咳……”哪知一时急了,头一晕,身子一软歪了下去。
“小心!”
乔蓁忙一把扶住十三岁少年瘦弱的身子,眼睛涩涩地道:“你这是何苦?前儿我是许了你可以出屋走走,可不是让你不分时候读书……”
少年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发痒的喉咙,白皙的脸上满是自责,“我想着参加明年二月的乡试,若能考个功名,你将来许婚也好些,不能老让我拖累了你,继母她……私心有点重,你……你莫全信了她……”
最后的话说得有点艰难,自家亲姐对于那位继母是什么态度,他再清楚不过了,又怕说得重了让姐姐难过。
乔蓁的眼里越发酸了,抬手摸了摸这半大少年的头顶,即便有病,这少年仍长着一头乌黑的头发,若搁在前世所处的时代,不过是初中生的年纪,正是散漫得很,哪会如此早熟?“我都晓得的,你莫操心,若身子亏了早早去见爹娘,那会儿姐姐我才真是无依无靠了,听话,身子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年轻,不急着争功名,姐我还等着你将来让我过好日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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