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起身笑道:“人生不过区区数十年,还是做回本身比较好,如此,臣下今日之事已然了结,这就请辞。”
李贤看着离去的云初,瞅着一直侍立左右的贺兰敏之道:“你是善的,还是恶的?”
贺兰敏之瞅着云初的背影道:“大奸大恶之辈,往往也有忠厚良善之貌。”
李贤继续瞅着贺兰敏之道:“那么,你到底是忠厚良善之人呢,还是大奸大恶之辈?”
贺兰敏之道:“臣下乃是雍王座下犬马耳。”
李贤叹口气道:“史藏诘也这么说过。”
从雍王府出来,云初多少有些愧疚感的,人人都说皇族从一生下来,就在阴谋的水池里浸泡着长大的,可是,从今天接触雍王的事情就能看出来,这孩子还是太稚嫩了。
还没有形成自己单独的人格,很容易受外界的影响。
原本还想着把对雍王的影响再进一步呢,陡然想起金媃茹说的话,云初发现自己真的有些害怕了,就如金媃茹说的那样,大唐的朝堂上,不能都是一群奸臣啊……
“从今天起,我们做事要堂堂正正。”
云初一大早见到温柔的时候如是说。
温柔立刻点头道:“必须如此,必须如此,老子最近常常失眠,心里老想着盘算这个人,盘算哪个人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云初瞅着温柔道:“我是说要堂堂正正。”
温柔道:“必须堂堂正正,说吧,你打算殴打谁,我去为你助威呐喊。”
云初道:“有人说我大唐如今满朝奸佞之徒。”
温柔点头道:“说的一点没错,吏部侍郎李敬玄今天就暗戳戳的来信,说是要把儿子安插我我长安县来,我这就回去拒绝,不给他开这个后门。
不过,他也说了,长安此次补官,我们可以有两个自由名额,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提拔两个自己想提拔的人。
你看,此事该如何解决呢?”
云初听了一脸为难的道:“法曹的老张,在位置上已经六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次若是还不能升职到从七品,错过今年,就再也没机会了。
也是鞍前马后的伺候了六年的老人了,看着怪不忍心的。”
温柔为难的道:“是啊,他的事情不好办,主要是出身奴籍,就这一条他就没办法由吏入官啊,除非李敬玄那边可以大笔一挥,把他的过往涂抹掉。
还有税吏老金,能忍四年时间一个子都没有贪墨,起早贪黑的给长安弄钱,这样的人要是还不升迁,我怕打击长安吏员们上进的心思。
如他这般的人至少还有两个,其中一个你都答应人家今年的升迁名额中有人家的,咱们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云初叹口气道:“堂堂正正的升官不成吗?”
温柔断然摇头道:“不成,而且毫无可能。”
云初捂着额头呻吟一声道:“那就告诉李敬玄,他儿子进长安县可以,不过,我要四个自由名额,如果可行,我可以让他儿子来万年县我手下任职。”
温柔叹口气道:“他女婿在流水牌子破灭之前去了河东闻喜县担任主簿去了,再这么下去,长安就成他李敬玄家族出人头地的阶梯了。
这一点都不符合我们堂堂正正的宗旨。”
云初瞅着温柔满是讥讽的脸,摊摊手道:“且从长计议吧,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温柔怒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堂堂正正的好,免得以后满朝堂都是奸佞之徒。”
云初道:“别的事情可以退让一二,我们自己还是坚守本心吧。”
温柔冷笑一声道:“晚了,南城改造工程的民居已经修建完成,搬迁百姓就要入住,商业住宅紧跟着就要起来,商贾那里还有老大一笔钱没有给人家结,一旦武氏兄弟给结了,商业住宅项目就要启动,按照我们以前的安排,必然是一笔乱账。
这可不算是堂堂正正吧,倒是皇后这边给钱给的痛快,人家算是堂堂正正。”
云初瞅着温柔道:“要不然我们就不坑武氏兄弟算了。”
温柔摇头道:“那怎么可能,整治南城烂尾工程后续得到的银钱,我们要全部投入到黄河环线工程上去,前期的款项,都是长安垫付的。
南城这边拿不到钱,等到年底,万年,长安两县的册簿上就会出现巨大的亏空。
我告诉你啊,这一次,你家没钱,我家也没钱,就算我们两个想要补窟窿都办不到。
当然,你可以再去你阿耶那里哭诉。”
云初烦躁的挥挥手道:“算了,算了,等这些破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再堂堂正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