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云氏大宅里皮的不像话,在李治,武媚面前偶尔撒泼耍赖,只要离开云氏大宅,离开李治跟武媚,李弘给所有人留下的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再加上人长的也好,李治也喜欢把这样的儿子时不时的拿出来显摆一下。
“当年汉高祖意欲以赵王刘如意取代太子刘盈的太子位,却不防在一场酒宴上看到了太子刘盈身后的四位皓首老人,问过之后,得知是商山四皓之后,便放弃了刘如意取代刘盈一事。
老夫等人虽然比不得先贤,却也自认有些用处,不知进入太子门下,为太子张目可否?”
席间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见李弘刚刚坐下,就高声自荐。
只是此人用典极为无礼,即便是口吻中也满是自得之意。
李弘早就被云初训练的七情不现于面了,就算是屁.股被竹板打的啪啪作响,脸上也能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来。
虽然知晓这是孔氏人等在自抬身价,向父皇,母后索要更高,更多的代价,本就不怀好心。
李弘还是笑吟吟地道:“只要父皇舍得,李弘自然喜不自胜,不过,我父皇并非汉高祖刘邦,我母后也并非是吕雉,孤王自然也不是那个天生懦弱,才华平庸的刘盈。
诸位高材,听闻孔氏一向以,‘有教无类’的胸怀来面对天下学子。
如此高材只用来教导孤王一人实在是过于浪费,孤以为,只有天下人好了,大唐才会好,只有大唐人才济济了,这大唐天下才能更加的富足安康。
到时候,即便孤王懦弱平庸一些,麾下却有如此多的人材,天下自然也能平安,富足的。
诸位以为如何?”
武媚听完儿子说的话,已然知晓太子已经很不高兴了,唯恐他破坏了目前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就举杯邀饮道:“看太子已经能为君父分忧,本宫喜不自胜,诸位,请满饮此杯。”
一轮酒喝罢,孔氏孔卓有问道:“不知太子殿下随何人就学?”
李弘客气的欠身道:“初随太子率更令郭瑜先生学《左传》,后随许公敬宗、许公圉师、上官公仪、杨公思俭进学。”
李治闻言笑道:“这孩子天生仁孝,随郭太傅学《左传》之时,郭太傅讲到到楚世子芈商臣弑杀君王的故事时,就忍不住掩书叹息:“这种事为臣子的不忍听闻,圣贤经典应该记载垂范后世的好事,为什么要记载这个?”
郭瑜回答说:“孔子写《春秋》,善恶之事都加以记载,是为了褒扬善行以劝谏大众,贬斥恶行以告诫后世。书写芈商臣的恶行正是令其罪恶遗臭万年。”
太子又说:“这种事情,不仅讲不出口,听闻也不忍心,请让我改学别的书。”郭瑜闻言称赞太子仁德,随即改授《礼记,如此,这孩子的仁孝之心可想而知。”
孔卓摇摇头道:“郭瑜学《左传》不过是得一些孔氏先人得牙慧而已,不通,不精,人云亦云尔,难怪太子不喜听他讲《左传》,若太子有暇,老夫愿意再为太子讲述一遍《左传》,以正太子视听。”
李弘平日里对太傅郭瑜颇为礼敬,不仅仅是因为这位太傅的学问精深,最重要的是这位太傅很愿意配合他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出来,其中就有读《左传》潸然泪下的事情。
忍不住道:“许公如何?”
孔卓摆摆手道:“荒丘狐鸣而已。”
李弘又道:“上官公如何?”
孔卓道:“凤凰落岐山,本该凤鸣三声,他叫了二十下。”
李弘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孔卓问道:“太子为何不说云初?”
李弘抬起头皱眉道:“不可说。”
孔卓大笑道:“太子可是担心提起云初,就会铜臭满身,粗陋过甚?”
李弘瞅着孔卓道:“我很担心师父会打你。”
孔卓继续大笑道:“山野匹夫,焉敢如此……”
话音未落,李弘就豹子一般的从矮几后面蹿了出来,不等在座的众人反应过来,李弘的一只脚已经踢在了孔卓的嘴巴上。
李治抬手从矮几上捡起半颗牙齿,嫌弃的丢掉,然后对武媚道:“弘儿的身手又涨了一些。”
武媚咬着牙道:“接下来,该如何收拾?”
李治笑道:“只有我们父子把别人逼疯的时候,那里有人能逼迫我父子低头!”
武媚哼一声道:“这一脚下去,没法子谈了。”
李治笑吟吟地举杯道:“诸君,饮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