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人已经跟落汤鸡一般,一进来就抱着火炉子打哆嗦,云初等他换了干衣裳,才问道:“你都回来了,这说明,前方的道路不怎么好走是吧?”
温柔喝一口酒,摸一下青紫的嘴唇道:“道路翻浆不说,春日里的小溪涨水变成小河,小河涨水变成大河,总而言之一句话,这条路就不是人能走的。
你说陛下为何一定要走这条路?”
云初摇摇头道:“不知道,或许只有陛下自己心里清楚。”
温柔小声道:“明日必须向前走,留在这里,就是死地。”
云初道:“你在前边找到山贼,水贼们的踪迹了没有?”
温柔从油布包裹的马包里取出一个油脂包递给云初道:“探马来报说,听闻陛下銮驾要过东平,这里的山贼,水贼,能跑的都跑光了,就算跑不了的,也乘船躲进了大湖深处,没人能把他们从隐藏地纠察出来。”
云初打开油布包瞅着摊开的地图,指着几个标注了红点的地方道:“既然山贼,水贼都跑了,你标注的这些红点是什么意思?”
温柔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道:“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山贼,水贼们的营寨是空的,可是,探马说,两天前,这些营寨里还有不少人,如果按照炉灶来计算人数的话,这些营寨里的人不会少于一万人。
你说,我大唐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万人以上的山贼,与水寇?”
云初仔细看完温柔拿来的地图,就对温柔道:“我去找陛下,你立刻回到前锋,准备作战吧。”
当云初再一次来到皇帝这里的时候,泥地里的决斗还在继续,皇帝此时似乎有些无聊,一手端着一爵酒,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宫门局局长老黄在艰难的与人作战中。
公孙长槊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一次,云初径直找到瑞春,说了自己要觐见皇帝的要求。
瑞春禀报完毕之后,皇帝就朝云初招招手。
“陛下,前锋来报,前方有贼人聚集的痕迹,臣下请陛下入中军大营。”
李治听完云初的禀报,用手里的青铜酒爵指指周围依旧在呐喊的大唐军卒们道:“朕就是在等他们来呢。”
云初见皇帝似乎醉了,就再次抱拳道:“既然如此,请陛下允许微臣命前锋攻击前进。”
李治的眼神变得清明了一些,不过,他还是笑眯眯的道:“朕很想看一看贼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云初见李治这个时候有些不可理喻,正准备退下,依照自己的权限进行部署的时候,就听李治继续道:“云卿放心,此时此刻,一心一意为大唐效力的并非只有你一人。”
云初点点头就下了高台,不管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云初都准备先让自己的部下们紧张起来,唯有如此,才能面对任何困境。
李治是目送云初背影离开的,等云初的背影消失,才对瑞春道:“收拾了吧,毫无趣味。”
眼看着皇帝要走,老黄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力气,大吼一声,就把对手横抱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将对方砸在泥地里,并且用手牢牢地扼住对方的咽喉,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瞅着将要离开的皇帝。
李治停下脚步,淡淡的道:“传旨,着宫门局黄体山恩荫一子为云骑尉。”
老黄快速的松开对手,跪倒在泥地里大声吼道:“谢陛下隆恩。”
李治没有回应,自顾自地向中军营寨里走,走到门口才回过头对瑞春道:“烈士已经没有了风骨,可惜了了。”
瑞春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他还是低声道:“荣宠尽在陛下一念之间。”
李治摆摆手道:“那是他还没有重要到让朕愿意为他多思虑的地步。”
皇帝回到了中军大营,整座营寨边立刻关闭了。
直到此时,老黄黄体山这才从泥地里爬起来仰着头让细密的雨水把他脸上的泥水冲刷干净,战斗产生的热量被雨水带走之后,他浑身上下只有一阵阵的奇寒。
公孙长槊失踪了。
自从他被宫门局老黄斗败之后,公孙长槊就被亲卫们搀扶回营地了,可惜,他的家人们怎么等都没有等到失败的公孙长槊回来。
亲卫们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灌木丛里找到了两个公孙氏家将的尸体,从伤口位置来看,都是一刀毙命。
公孙家的家将基本上都是上过战场的悍将,如今被人一刀毙命,很难说这是被敌人杀死的,明眼人一看就知晓,这是熟人干的事情。
正在分派军务的云初陡然得到这个消息后,吃了一惊,如果公孙长槊找不到的话,他云初实在是杀公孙长槊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