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治看似柔弱,实际上他才是一个根本就无法忍受大唐国体受辱的家伙,仅仅隐忍了六天,从百骑司那里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就下旨剥夺郭待封的营州都督之职务,命营州都督府长史程务挺暂代营州都督一职。郭待封即刻出来,来皇帝所在地前来述职。”
派去传旨的人是散骑常侍贾春言。
云初送别贾春言的时候低声道:“请天使务必查清楚契丹人与河北豪族的关系。”
贾春言同样低声道:“怎么,君侯有了出战的想法?”
云初道:“现在出战是最合适,也是代价最小,效果最大的时候,假以时日,一旦让契丹与突厥余孽,河北豪族,高句丽,新罗,百济遗民勾连到一起之后,到时候,就只能再来一次东征了。”
贾春言道:“君侯想不想为郭待封说一两句好话,如果愿意说,郭待封那里必然会有一份不错的谢礼。”
云初摇头道:“郭待封这一次就算不死,也能扒层皮,这人天生的晦气,谁沾染了,谁就倒霉,这一点在当年辽东的时候,我们已然见识过了。”
贾春言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老夫竟然被李敬玄给哄骗了。”
云初笑道:“天使想要钱使唤,为何不直接找李敬玄,千里迢迢的去找郭待封也不嫌累。”
贾春言捋着山羊胡道:“本该如此啊。”
说完话,还朝不远处正在看他的李敬玄拱拱手,而后,就带着队伍踏上了浮桥,直奔营州而去。
看着贾春言队伍远去,云初留在水流变得汹涌的黄河边上来回的踱步。
在他的记忆中,营州之乱似乎并不是现在爆发的,应该是在二十年以后的事情,可是呢,现在的营州就似乎已经暴露出纷乱的苗头,是何道理?
云初思考良久之后,回头看看自家的兵营总算是想清楚了,营州之所以现在就出现叛乱的苗头,根源其实就出在皇帝身上。
也就是李治此次要进行的泰山封禅大典,以及路上要进行的永远平定山东,河北人心的各种举措,才将营州这个大烂疮提前给催熟了。
皇帝的军队一路向东,一些自知必然会受到打击的豪族们,也开始将家业向东搬迁,皇帝向东走一步,他们就向东跑十步,虽然这样做,受到打击的时间只是延迟几天而已,他们还是不甘心,觉得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
了不起,就反了他娘的。
“这样也好,如果营州的乱事能现在爆发对大唐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云初找到躲起来的英公,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赞成提前挤破脓包。
李绩放下酒杯不屑的看着云初道:“五年前就该下狠手的。”
云初道:“你们那么支持薛仁贵,这件事该去问他为何不在五年前就把契丹部除掉。”
李绩叹口气道:“是因为有人哀求薛仁贵,求薛仁贵莫要将敌人都杀光了,给他留一些。”
云初瞅着英公道:“李承修?”
李绩点点头道:“当时还以为是孩子话,没想到薛仁贵还真的给他留下来了一些敌人。”
云初叹口气道:“您让薛仁贵知晓这个孩子,却死死的瞒着我。”
李绩冷漠的看着云初道:“你当时是勋贵中的叛贼,大家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云初摊摊手道:“不至于吧。”
李绩看着云初的眼睛道:“现在也一样,公孙长槊被削职入鸿胪寺为少卿,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云初道:“真的不关我事。”
李绩叹息一声道:“他不过是弹劾了你一下,你一下子就把他送去了鸿胪寺这种清水衙门,以后,公孙一族恐怕要跟武职无缘了。”
云初不再分辨,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倒霉公孙一族,能活无数将士的性命,也是一桩好事。
这人呐,不怕没有本事,也不怕平庸,就怕这种人明明没有本事,却掌管着数万将士的性命,跟着这样的将军,将士们不吝于半条腿踏进了鬼门关。
公孙长槊,一个连火禁都不愿意遵守,还在军营中聚众饮酒的蠢货,合该如此下场,我以后要擦亮眼睛,这种混账看到一个,就拿下一个,拿下十个这样的混账,老子对大唐军队,就有再造之功。
还有,英公啊,你们这一群人都是盖世无双的战将,主帅,为啥到了子孙这一带,就连一个能用的都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