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也是为了防止那些不缺吃食的人来这里占灾民的便宜故意而为之的?
看来,你们长安地方赈济灾民的时候,考虑的很周到啊。”李敬玄笑眯眯的冲着云初挑起了大拇指。
云初冰冷着脸道:“侍郎是如何看出我长安在赈济灾民的?”
李敬玄指指正在努力喝粥的灾民们道:“难道这里不是吗?”
云初摇摇头道:“京畿之地,以安稳为先,如果要赈济灾民必定是有朝廷的旨意下达,才可为之,至今为止,长安留守府并未接到陛下旨意,这赈济灾民之说从何谈起呢?”
李敬玄朝云初拱拱手道:“明白,不可说,不可说,吾辈仕人当以万民为念,君侯所作所为,某家佩服。”
云初不解的道:“侍郎为官一向以万民为念?如此的话,云某佩服,只可惜云某与侍郎同朝为官,却没有侍郎风光霁月的胸怀,云某只是一心以效忠陛下为念,万民虽然也重如泰山,只是在云某心中还重不过陛下去。”
说完这些话,李敬玄的脸色非常的难堪,云初却觉得心口烦恶欲呕,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以上的话术便是洛阳同僚们日日说的话,他既然跟洛阳来的官员再一次,总是要和光同尘才好。
为了掩饰自己呕吐的欲望,云初抬脚又在不良人的屁股上踹两脚,喝骂他们不该把好好地粥熬煮的这么恶心。
李敬玄知晓,云初是在拐弯抹角的骂他呢,也不恼怒,笑呵呵的邀请云初回万年县县衙商议事情。
长安县的粥锅已经开火六天了,李敬玄这些人才慢吞吞的来到了长安,说起来很可笑,从洛阳到长安区区的八百里地,他们竟然足足走了二十三天。
来到长安还不等歇息洗漱,就要求云初,温柔带着他们来粥棚这边走一遭。
根据这一举动,云初就已经清楚地知晓,这个家伙来长安,就是来没事找事的。
说起长安跟洛阳的最大区别,其实就是在管理上有着天壤之别。
十几年来,长安已经形成了自己以实务为主的办事方略,洛阳则不然,魏晋清谈之风盛行,人人都有话说,人人说的都很有道理,唯独,只是说说而已,在青楼瓦舍中,经常有人在酒宴上高谈阔论,语不惊人死不休。
因此上,洛阳成了读书人都希望去的地方,都希望能通过自己别出心裁的话语,在洛阳求得一席之地。
也不知怎么的,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长安成了铜臭之地,洛阳成了墨香之城。
二十四头金牛成了洛阳人笑话长安的话柄,言说,长安有金牛二十四,洛阳有大赋二十四,金牛煌煌,大赋煌煌,天日落而金牛隐,白月出而大赋香。
云初不愿意跟洛阳的穷鬼们一般见识,就连温柔要求他再弄出一篇足矣让洛阳纸贵的旷世好文章出来的要求,云初也没有答应。
洛阳那边不停地挑衅,长安这边却鸦雀无声,从不接招,这让那些希望皇帝,皇后回长安暂居的洛阳系的官员们极为不满。
回到万年县衙之后,两人才坐下,云初奉茶招待李敬玄,就见李敬玄朝左右瞅瞅。
云初立刻会意过来,只留下温柔,就把所有在场的人都给请出去了。
等屋子里就剩下三人,李敬玄咳嗽一声道:“不知大明宫与兴庆宫修建的如何了?”
云初转头看看身边的温柔,又看看李敬玄道:“侍郎并非少府监,也并非工部,更非内史官,因何会问起大明宫与兴庆宫的修建事宜?”
李敬玄朝洛阳方向拱拱手道:“天子久久居洛阳神都,思念长安故地。”
温柔笑吟吟的道:“不知是天子思乡,还是诸位同僚的意见?即便是天子还驾长安,百官还是要随行,不论天子在大明宫紫辰殿与百官论事,还是在太极殿与百官论事,不可或缺的是百官,而不是庙堂。”
李敬玄道:“天子在洛阳久居,戾气日重,如果能回到长安居住,陛下或许会心平气和,如此,便会有利于我大唐社稷,更有利于天下百姓。”
云初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是厌烦了陛下,李敬玄,你好大的胆子。”
李敬玄叹口气道:“宇初休要恼怒,听我把话说完,陛下风疾之症日渐严重,脾性也日渐暴躁,我们想着孙神仙如今久居长安,陛下如果回到长安,换一个居所,或许就会……”
话说到半截,李敬玄又道:“宇初的根脚乃是太子殿下,如若陛下回到长安,太子殿下也必定会跟随陛下回到长安……”
温柔见李敬玄两次都只把话说半截子,就在一边笑道:“陛下回不回长安,在陛下而不在我等,如此说来,你们竟然有办法挟持陛下回长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