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日来临之时,是不愿意在城里居住的。
现在不一样了,一来,长安城里已经没有了死水潭,在去年的建设过程中,云初,温柔已经将所有的大型水潭利用高低差用水渠勾连起来了,死水变成活水之后,蚊虫就减少了八成以上。
至于鼠患,现如今在长安城变成了一道专门的生意。
青龙坊有一个老汉,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窝狸花猫,老汉没儿没女,就把这几只狸花猫当儿子闺女养,狸花猫小的时候,是老汉从牙缝里挤出食物喂养这几只猫。
直到有一天,一只狸花猫嘴里叼着一只老鼠放在老汉跟前,邀请老汉一起进食的时候,老汉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坊正收老鼠,不论死活一只两个钱。
不仅仅是青龙坊的坊正收老鼠,长安城里的一百零八个坊正都收老鼠,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一个月后的时间里,老汉就不去干自己以前干的跟莲花有干系的活计了。
他已经年迈体弱,不论是种莲花,收莲蓬,还是挖莲藕,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老汉现在有六只猫,六只很会捉老鼠的猫,别人家有老鼠了就会雇佣老汉的猫去抓老鼠,不但捉到的老鼠归老汉所有,主家还要给老汉不少的钱。
当然,要是偶尔捉到长虫另算钱。
于是,长安城里就出现了一个满身爬满猫的老汉,他早晨会去大食堂找一个角落吃美味的早点,吃过早饭就去澡堂子泡热水澡,越热越过瘾,然后再睡一觉,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就到了人家一家人赚钱的时候了。
这种好事,只会出现在长安城,而且越来越多以前闻所未闻的行业,在长安城里也纷纷出现。
这种事情,史书里不会记载,偶尔会出现在一些画本里,带着一些诡异,一些神奇,总之,挺美的。
长安城大开大合的建设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市井间也有很多闻所未闻的好事在慢慢的滋生,只要这样的好境遇能够再延续几年,长安就会变化的面目全非。
云初走在坊市间的时候,他能敏锐的感受到长安城的变化。
最重要的是这座城市正在向他熟悉的模样慢慢的变化。
不论是早起的环卫工人,还是站在十字路口,嘴巴里叼着铁哨子都都的吹着指挥马车行进的不良人,亦或是一大群一大群头上包着青布手帕,肩上挂着一个装了食盒的花布包的纺织女工,都会把云初带回到一段遥远的记忆里去。
卖饼夹羊肉的混账东西很喜欢把他肥硕的惊人的老婆有意无意的往云初身边推。
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油腻猥琐男,年轻时给大户人家干过活的美丽老板娘变成了虎王坦克,这都是云初愿意看到的,心境变化很多之下,即便是面对肥硕的老板娘也能以礼相待,笑问一声,近来可好。
唐人重义,轻钱财,云初一声问候,就让虎王老板娘一瞬间就回到了那一段青葱岁月里。
那个时候,佳人如玉,公子如龙,现如今,公子依旧如龙,只是佳人已经淹没在了柴米油盐中了。
不管如何,云初还是得到了两只装满了碎羊肉的烤馕饼一只就有一斤多重。
见老板面色铁青,云初羊装给钱,却被妇人生生的给阻断了。
此情此景,远比云初跟皇帝,皇后,太子那群人打交道来的舒坦。
于是,他就道一声“明日还来。”
天大的事情,也比不过看这两口子闹矛盾来的有意思,日子很长,可以开心好久。
虞修容坐在棉花堆里,还在用手往外扯棉籽,她的头巾上沾满了棉絮,云家满院子都堆满了洁白的棉花,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久了容易打喷嚏。
一只胡须都发白的猞猁抖着腿从棉花堆里经过,花里胡哨的毛上沾满了棉花,虞修容一脚踢过去,这家伙上半身不动,仅仅是灵巧的挪动一下屁股,就让虞修容的突然袭击落空了。
云初一把搀扶住快要摔倒的虞修容,把她头上的棉絮扯掉,就把一个一斤多重的饼夹羊肉递给她。
“趁热吃,这可是你夫君用色相换回来的,好吃!”
虞修容媚眼如丝的抱着饼子靠在云初怀里道:“夫君如果想依靠色相来换钱,从妾身这里能换到更多好东西。”
云初在老婆的屁股上拍一巴掌道:“老神仙前段时间才说你纵欲过度。”
同样在隔壁棉花堆里剥棉籽的崔瑶咆孝一声就走了,路过肥九的时候,还踢了一脚。
崔氏则不受影响,笑吟吟的张开缺少了一颗牙的嘴巴催促满院子的丫鬟仆人们赶快干活。
虞修容见儿子从书房里出来了,就站直了身子低声对云初道:“夫君心境变了?”
云初莞尔一笑,想要再拍一把虞修容的屁股,见儿子直奔自己而来,就收回手道:“这是自然,从今往后,我们家奉行中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