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大口枸杞汤,冲着云初摆摆手道:“今日来御史台,只是为了分出一个对错,又不是什么大事,云县丞切莫因为一件小事,惹出更大的事情来。”
就在云初跟中年御史说话的时候,贺兰敏之慢慢起身,居然扭动着屁股,一边拆头上的麻布片子,搞得跟脱衣表演一样风情万种。
中年御史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碗顿在桌子上,瞅着贺兰敏之道:“你就不打算给周国公,以及武昭仪留半点颜面吗?”
贺兰敏之撇撇嘴道:“我母亲在侍奉陛下,我二姨在侍奉陛下,我妹子也因为侍奉陛下而死,我如今也想侍奉陛下,只恨是男儿身……”
不等贺兰敏之把话说完,云初就撞破御史台的窗户跑了,那个中年御史跑的也不算慢,就是出门的时候因为地上有冰,摔了一跤。
云初将这位难兄难弟搀扶起来之后连忙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听见。”
中年御史点点头道:“我们确实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在两人相互安慰的时候,贺兰敏之脱掉了外袍,露出一身水红色的里衣,靠在御史台的大门上哈哈大笑,开始只是娇笑,后来就变成了男子的哈哈大笑,笑的颇有些癫狂的意味。
中年御史的脸色阴沉似水,对云初道:“云县丞且自去,此事的个中情由某家已经知晓,罪不在云县丞。”
云初怜悯的看着中年御史抱拳道:“多谢兄长,却不知兄长如何解决这个烂摊子呢?”
中年御史叹口气道:“还能如何呢,唯有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能把这只癞蛤蟆甩给御史台,云初的心情非常的好,眼看就要到吃饭时间了,就准备去太医署混一顿饭吃再回去,自从老何成为这里的医判之后,就从晋昌坊大食堂培训了六个大师傅,虽然不如晋昌坊的大师傅那般好,却也有六七成功力了。
进入太医署大厅,云初就看到两具白骨分列左右,只是白骨脑门上的字不知为何给去除了。
何医判从矮几边站起来道:“别看我,白骨上的字迹是被老祖宗下令抹除的,还教训我们说,医者要有仁心,不可毁人千秋万代。”
“柳州的疟疾止住了吗?”
“柳州没疟疾,是柳州人得了疟疾,冬天来了,疫情已经松缓下来了,这一次老祖宗亲自去了柳州,就想试试新药,如果有效,就在全大唐施行。
兄弟,黄花蒿真的管用吗?”
云初道:“总要试过才知道,不过呢,老祖宗经验丰富,应该能药到病除。”
“那是,那是,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得住老祖宗的奇难杂症,我们恭候老祖宗的好消息就是了。”
跟着老何走了一遭太医署的食堂,只看食堂外边拿着食盒等着吃饭的官员们把队伍排的老长,就知道老何这一次又办了一件很得人心的好事。
“以前的太医署的伙食尾子给大家发的少了,都会落下埋怨,现在不一样了,把饭费公帑全部花光,同僚们也没有半点怨言。
现在麻烦的就是别处的同僚也想来太医署用餐,让他们把本部的饭费公帑转过来,他们又不肯,真真是不为人子啊。”
别看何医判在抱怨,遇到外边来吃饭的同僚,脸上却笑得开了花。
云初仔细看了一下,能正大光明在这里排队取饭的人,都是大老们在衙门里的助手,怪不得何医判会笑得跟花一样。
在提前进入没开门的饭堂之后,何医判一边跟云初一起装饭,一边若有若无的道:“没人喜欢那个人,可是,人人都躲着他,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混账,可是呢,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得罪他。
你这人什么道理都通,怎么就管不住你的那双爪子呢,跑就是了,打他做什么呢?
他就算是再混账,也有一个二姨罩着他,被他恶心到了不说,还坏你的前程。”
老何这种老油条能说出这一番话,已经算是推心置腹了,云初自然要领情。
不断地点头答应,一边将硕大的肉丸子往自己的盘子里装。
吃饭的时候,何医判又道:“三天前奉昭去宫里给一个宫妃看病,小小的一间黑屋子里没有门,恶臭难闻,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伸出来一条只剩下骨头的胳膊。
你说,都这样了,还看啥病啊,我觉得她病重一些可能更好一些,你说是不是?”
云初吃了一个肉丸子,面无表情的道:“我们就是两个小御医,看病是天职,其余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何医判用快子指指云初道:“既然都明白,干嘛还要把人家的外甥打的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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