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坤叔叔面冷心热,就算他绷着一张冷脸,你也不要怕,他本来就那样,不是因为你去烦他。”
“童震精通暗器,回凉京后,可以让他帮你量身打造些轻便小巧的,若有人袭击,直接甩出去就行。”
“贾离的话,记住这是个怪蜀黍,不理也罢,略过,下一个。”
“你周兑叔叔那里都是好东西,其他不用问,只管要好吃的就行。”
奶团子听完父母精辟的总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抓不到头绪。
乾坤八卦明明是很厉害的角色,为何父母口中的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奶团子并未问出口,反正回到家见过之后,就全都知道了。
一家三口窝在温暖的马车里,本该逗逗孩子,欢声笑语,结果只有讨论学习的声音。
从乾坤八卦的枭鹰卫,到阵法武器符箓,但凡有她不懂的地方,都耐心解答。
夜幕降临的时候,奶团子终于撑不住,点着小脑袋在君轻尘的怀里睡着了。
独孤雪娇头靠在君轻尘的肩膀上,一手抚着奶团子的小肚皮,一手绕着他的长发。
“轻尘哥哥,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她犹疑了很久,思虑了很久。
再过月余,便回到凉京,该算的账也该清一清了。
曾经欠了她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但在复仇之前,她要把心中最大的秘密告诉君轻尘。
她曾经答应过的,等到合时机成熟,便会和盘托出。
现在该是时候了。
君轻尘似乎料到她要说什么,心跳突然加速。
他低头,目光缱绻地看着她。
“卿卿,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当初知道她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王妃时,即便极度不可思议,可他还是相信了。
独孤雪娇坐直身体,伸出右臂,将衣袖往上撩起。
“轻尘哥哥,你可看到什么了?”
君轻尘指尖微颤,放在她玉白的手腕间,轻轻摩挲。
“虽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但曾经好多次我都发现你的手腕在发烫,似乎还有红光闪过。”
独孤雪娇诧异地看着他,原来他以前便发现了不寻常么。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睫毛直而长,细细密密,在眼下投落朦胧的青影,柔和的不像话,满目深情。
她左手伸出,在右手腕上轻轻一点,曼殊沙华的花瓣全部亮起,好似在手腕间刺上了一朵妖艳颓靡的花。
君轻尘倏然瞠大眸子,指尖一缩,抬起又放下,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轻颤。
“卿卿,这是何物?对你身体可有伤害?”
心思百转,无数个念头好似岩浆喷涌而出。
他并没有被美艳的花朵摄了心魄,最先想到的便是她的身体。
独孤雪娇反手拉住他的手指,唇边温婉一笑。
“这朵花对我并无任何害处,轻尘哥哥放心吧。”
“那它为何会从皮肉中生出?跟你当初到这具身体有关是不是?”
“嗯,确实有些关系,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
你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激动,好不好?”
君轻尘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一紧,隐约猜出不是什么好事,却还是点了下头。
可当独孤雪娇说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是一个激动能形容他的。
神情复杂到难以辨认,暴跳如雷,极度紧张,又十分心疼。
交织到一起,便是他此时的沉默不语,不是不想说,而是哽咽震惊到说不出话。
独孤雪娇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复杂的神情,忍不住扯扯他的衣袖。
“轻尘哥哥,你怎么了?被吓到了是不是?其实一开始我也……”
不等她说完,已被人抱进怀里,头顶传来哽咽的嗓音。
“卿卿,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若当初逼宫那日,我多派些人手保护你,便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独孤雪娇感觉到后脖颈一片湿意,滚烫灼热,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看看他,却被搂得十分紧实。
她就知道会这样,忍不住叹息一声。
“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是说好,以后只往前看,不再提当年之事么。
要真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你,那时候的我手无缚鸡之力,俨然就是砧板上的鱼。
若真有人想害我,就算你留再多的人,也能让他们钻到空子,早晚而已。
我重生之后才明白,不管是什么时候,能保护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不会被人欺辱甚至杀害,才能绝地反击。”
君轻尘趴在她肩头,久久不语,等到心情平静了些,才问出了最为关心的话。
“卿卿,那你如今还有几年寿命?”
他的声音颤的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舌尖咬出来的。
一想到他的卿卿为了和自己在一起,每天都在拼命地做任务,挣取花瓣,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忙都没帮上,便心如刀割,崩溃不已。
他的卿卿所受的苦,原来远不止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