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再养这么多废物了,啊,不对,你似乎也没以后了。”
说到这里,仰天大笑几声。
耶律祁浑身如浸入彻骨的寒川中,仿佛凝结成了冰,双腿一软,跌回龙椅上。
他从未觉得这把椅子是那么的冷,寒气顺着扶手侵入四肢百骸。
申屠戾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扭头看向申屠皇后,嘴角邪勾。
“皇后娘娘,啊,不,应该叫太后娘娘才是。
真是让你失望了,我这个野种没死成呢。”
申屠皇后愤而回眸,瞳中怒火腾腾,却依旧保持着皇后的稳重,声音低沉。
“之前没死成,不代表今日过后还死不成。”
在她眼里,俨然把申屠戾当成了小人得志,鄙夷都挂在眼角眉梢。
申屠戾见她如此,胸口戾气暴涨,双目赤红,跟着冷笑一声。
“呵,恐怕这也要让太后娘娘失望了,我要比你们母子活得更长久呢。
啊,对了,你们在等谁?是我爹吗?不,不,什么混账爹,该叫申屠畜生才是。
怎么办呢?你们等不来他了,你们唯一的底气也要没了,哈哈哈……”
申屠皇后眼底惊惶一闪而逝,努力压制着颤抖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
耶律祁坐在冷冰冰的龙椅上,闻言,如坐针毡,惊惶大喊。
“你把我舅舅怎么了?”
不等申屠戾开口,大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当先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一截雪白的锦缎裙摆。
女人缓缓走入,宽大的裙摆一直垂到脚踝,裙幅素雅,不染尘埃。
可偏偏她手上拎着个不合时宜的布袋子,里面不断地渗出血,滴落在金砖地上。
随着她的走动,染红一线,触目惊心。
有几滴血洒在她的裙摆上,好似雪地里开出了梅花,妖艳中带着诡谲。
申屠皇后在看到女人的脸时,心头一紧,彻底慌了神,强装的淡定瞬间土崩瓦解。
得亏白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脸上同样是震惊与惊恐,因为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燕夫人虽然长裙衣摆染了血,却依旧能看出华美的质地,雍容华贵的脸更是难掩高华气韵。
她将手中布袋随手一抛,一颗血糊糊的脑袋滚了出来。
正是申屠成济。
啊——
大殿内瞬间响起尖叫声,接着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躲在椅子下的朝臣战战兢兢,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个球。
申屠皇后身体颤得厉害,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看向燕夫人的目光更是如刀似剑。
她就知道,留下这个女人,迟早是祸害!
偏偏申屠成济不听她的劝解,非要保她,如今倒好,命搭上了!
“燕夫人!你好大的胆子!本宫要杀了你!”
申屠皇后速度极快,身形一闪,从旁边一个黑甲兵的腰间抽出长剑,直刺燕夫人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长剑将要贯穿喉咙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咣——
申屠皇后手腕被擒,咔嚓一声掰断,手中长剑应声而落,人也被击中,倒飞而出。
一切的变故都在眨眼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申屠皇后已撞在金色立柱上,吐出一口血。
白嬷嬷尖叫着冲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太子也被吓到了,蹭一下站起身,踉跄着跑下来,跪在申屠皇后身前。
“母后,母后……”
申屠皇后忍着剧痛,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目光冷厉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黑袍男人。
“你、你是……”
燕夫人面容淡然,浅浅一笑。
“他是国师殿的无名老人,算起来,太后娘娘跟他也是老熟人呢。”
无名老人守着国师殿的地坤宫,专门整治药人,不知死了多少少年少女。
曾经有段时间,老皇帝丧心病狂,为了培养一等一的暗卫保护自己周全,不知死了多少人。
申屠皇后知道后,简直大发雷霆,觉得老皇帝疯了。
可惜他根本不听劝,两人曾多次因为这事吵架。
既然说服老皇帝这条道走不通,她只能另辟蹊径,干脆直奔老巢。
在国师殿的地坤宫,多次跟无名老人碰上头,也多次发生冲突。
可惜这个老顽固武功高强,她根本不是对手。
拿皇后的威压震慑,他也丝毫不惧,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有段时间,申屠皇后做梦都在想怎么弄死他。
可后来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事情却没有丝毫进展,她也就变得麻木了。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老皇帝造的孽,就让他自己还吧。
她做皇后的,已经仁至义尽。
只是申屠皇后没想到,无名老人怎么会跟燕夫人勾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