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雨对她印象不错,把她当做国师殿的邻居兼玩伴,便也十分有兴趣教她些术法。
多是夜翎族的异术,随便教个最简单,让她自保不成问题。
从此以后,君梓彤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彻底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她每天坐在梅树下,先潜心打坐一会儿,再对着梅树念几句,然后双手伸出。
刚开始的时候,除了偶尔起风,吹落几片花瓣,根本没有任何成效。
可她不放弃,如此坚持了一个月,已经小有所成。
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要说君梓彤有多开心,白默笙就有多悲伤,就差逆流成河了。
本以为在幽静且人烟稀少的国师殿,可以跟公主这样那样,反正没人说闲话。
没想到世外桃源,眨眼间变成了刑场。
公主姐姐潜心修习异术,理都不理他了,岂一个惨字了得。
白默笙深深觉得自己失宠了。
若对手是其他男人也就算了,最起码看得到摸得着,打不过,还能死缠烂打咬几口。
可偏偏是见鬼的异术!
看不到摸不着,他除了干生气,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这一天,白默笙又起了个大早,顶着个黑眼圈,在梅树下幽怨地走来走去。
他时不时地就要看两眼席地打坐的君梓彤,看那双手结印,干净利落,头顶梅花纷纷洒落。
粉色的梅花落在她头顶,顺着绸缎般的墨发滑下,好似在亲吻她周身。
美则美矣,可惜他不是花瓣。
嫉妒。
白默笙突然停了脚步,走到近前,眼底精光一闪。
啊——
“公主姐姐,我、我扭到脚了,好痛……”
君梓彤慢慢地掀开眼皮,认真地扫了两眼,凶巴巴的。
“别闹,不要打扰我,现在是修炼最关键的时刻。”
白默笙气得想跳脚,每天都是这句话,到底还有多少个关键时刻?
有时候两人晚上在床上被翻红浪,翻到一半,君梓彤突然从他身上爬起,眼睛雪亮。
竟然从床上运动顿悟了异术的秘法!
就这样,白默笙无数次被丢在床上,委屈地咬被角,想哭。
“公主姐姐,我真的好疼……可能伤到骨头了……”
君梓彤眉头微皱,知道他在作妖,可看到那双潋滟的眸子,还是不忍心。
“你坐过来,我给你看看。”
白默笙眼底亮光一闪而逝,羞怯地跳着一只脚过去。
刚抓住她一只手,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往下倒。
啊——
君梓彤惊呼一声,人已经被结实地压在地上。
不等她再开口,脸上滚烫,带着些许湿意。
白默笙趴在她身上,眯着眸子,一脸得意,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公主姐姐,你露馅了,你凶巴巴的时候也很可爱。”
君梓彤老脸一红,可爱这个词,也能用在她身上么。
可公主的威仪不能丢,她轻咳一声,抬手戳了戳他的脑门。
“这都是跟学的?嗯?”
明明以前还是个纯情又简单的少年,最近都是从哪儿学的花花肠子?
到底是哪个狗东西带坏了我家小少年!
头顶梅花如雨洒落,唯美如画。
两人正抱在一起,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晨练了?”
君梓彤听到熟悉的嗓音,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右脚,把身上的人蹬开,一骨碌爬了起来。
狗爬在地的白默笙:……
何止是失宠,简直就是断崖式失宠!
白默笙自然也听出独孤雪娇的声音了,干脆也不爬起来丢人了,直接在地上一滚,又一滚。
一直滚到梅树下,面对着树干站起来,溜了。
君梓彤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视线定在他红红的耳朵上,不禁嘴角带笑。
真是太可爱了,好想咬一口。
“人已经走远了,别看了。”
独孤雪娇走到君梓彤身前,拍了拍她肩膀,完全没有坏人好事的羞赧。
“大清早的,才起床没多久吧,就在庭院里上演如此大尺度……
没想到白学士看着瘦削孱弱,没想到如此龙精虎猛,啧啧……”
君梓彤闻言,俏脸微红,偏偏还要端着,假作未闻,转开话题。
“娇娇来找我,可是有事?”
独孤雪娇抬手摸了摸下巴,继续揶揄她。
“原本是担心表姐住在清幽的国师殿会觉得寂寞,特意过来看看。
不过,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表姐这小日子挺滋润啊。”
君梓彤这下不光脸,脖子都红了,抬手扭了她一下。
两人边说边笑,搀扶着走进屋里。
君梓彤把自己修炼异术的事情和盘托出,顺带自夸了一下,进展十分可观。
独孤雪娇为她高兴,还顺带指点了几下,帮她疏通不解之处。
两人一聊就是一上午,独孤雪娇离开国师殿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带着黎艮抄近路离开皇宫。
谁知路过一处僻静地的时候,竟听到隐隐哭声。
独孤雪娇脚步一顿,转头,与黎艮对视一眼。
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