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国师!你这是作何?”
国师薄唇浅浅一勾,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不答反问。
“陛下,你有没有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自己弄出来的刑罚,都不记得了么?
还是说,你当初只是一时兴起,让别人去用,自己却从未看过一眼?”
经他这么一说,老皇帝瞬间肝胆俱颤,吓得尿湿了裤子,老脸抽动的厉害。
“你、你……这、这难道是水、水滴刑?”
国师淡然自若地欣赏着他惊惧的表情,心情极好。
“看来陛下并非完全是个老糊涂,当年你便是用这种刑罚处置跟人通奸的后妃,不是么?这才多久,便记不太清了,啧啧……”
老皇帝从他嘴里得到确认,整张脸都扭曲了,吓得嘴皮子乱颤,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骚臭味儿弥漫,弄湿了软塌,眼泪也跟着流出来。
所谓水滴型,就是把人横躺着,然后将可以滴水的器具悬挂于头顶,小孔里不断地滴水,落在人的眉心。
相较于五马分尸,凌迟等极刑,水滴刑看起来没什么,甚至可以说很轻松。
可当人真正地受到这种刑罚,便知道各种滋味了,典型的生不如死。
因为水一直滴在额头,以至于受刑人无法睁开眼睛,因为看不到光,强迫闭眼带来巨大的心理恐惧。
随着时间推移,连续的滴水让人产生烦躁心理,开始想要挣扎,偏偏受刑人无法动弹,导致这种烦躁感不断加重。
水滴刑,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摧毁人的心理,直至崩溃,可谓是酷刑。
相较于肉体上的折磨,这种法子更恶毒。
当年老皇帝刚登上皇位,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都要强弄进后宫。
有些女人已经定了亲事,有了心爱之人,他却不管不顾,就算是一具尸体,也要强行霸占,圈进在宫里。
其中有一个官家女,与青梅竹马极其相爱,最后被迫入宫。
后来她的青梅竹马入宫当了护卫,几经周转,调去了她的宫门外。
两人偷情被抓,给老皇帝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
这还不是最让老皇帝心塞的,那位后妃被抓之后,非但没有求饶,反而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大骂一通。
老皇帝怎能不气,为了杀鸡儆猴,便给那位后妃用了残酷的水滴刑。
在烈阳之下,活生生把人折磨死了,而他就躺在旁边跟女人厮混。
这事传遍了后宫,也确实有用,此后就再也没传出过后妃通奸之事了。
老皇帝想起这事,吓得脸色惨白,努力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国师。
“你、你不是国师,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害朕?”
国师平静地看着他,眼里丝毫没有怜悯。
他凑近了些,缓慢地撕开人皮面具。
老皇帝在看到他面容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了,更多是惊惧,面上血色褪尽。
“你、你怎么没死?”
泷翼看着他起伏的胸口,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却只浅浅勾了嘴角。
“呵,没有弄死你之前,我怎会先死!”
老皇帝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畏惧地缩紧,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原来他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老皇帝当年对那位后妃用了水滴刑,确实震慑了后宫的女人。
可泷翼的母亲却是个意外。
原本不过是个宫女,而且二等洒扫宫女,平时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
可偏偏那天他喝多了,把人给强了。
再后来,宫女诊出了身孕,就勉强封了庆妃,到底是有了龙种。
孩子不足月就出生了,说是有个后妃嫉妒庆妃,把她推倒,才导致早产。
在后宫那种地,最让人记恨的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
这种互相使绊子,迫害龙种的事情,屡见不鲜。
老皇帝根本没放在心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玩他的女人。
直到有一天,不知谁偶然说了一句,这孩子跟陛下长得一点都不像。
老皇帝怒火冲天,找人去彻查此事,没多久,就把庆妃入宫前后查的一清二楚。
很显然这个孩子不是龙种,而是野种!
时隔多年,他再次被绿了。
老皇帝有多暴怒,可想而知。
他又想到了当初用的水滴刑,在地牢里,把庆妃活生生折磨死了。
那时候他已经上位多年,再传出暴戾恣睢的名声不好。
再者,被绿了到底是件丢人的事,怎好拿出去说!
所以,对外只说庆妃是病死的。
当老皇帝看到泷翼的脸,才想起这桩陈年往事,可如今求饶肯定没用了。
思及此,他朝着门外大声呼喊。
“小德子,小德子!”
红木门应声而开。
老皇帝脸上的庆幸还未来得及荡开,就被惊恐取代。
开门进来的,并不是守门的老太监,而是雪贵人。
她手上沾着血,雪白的裙子也被染红了,好似雪里红梅,美得触目惊心,却是要命的那种美。
雪贵人拖着老太监的尸体走进来,红唇一勾,浅笑盈盈。
“陛下,你是在叫他吗?臣妾给你带来了。”
老皇帝肝胆俱颤,毫无血色的唇抖着。
“雪贵人,你、你……”
雪贵人将尸体往地上一推,从袖子里摸出雪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莹润如玉的手指。
“陛下,一直忘了告诉你呢,其实庆妃是我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