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脸面见他,呜呜呜……他失忆也好,这是上天对他的垂怜……”
花玖璃看着她眼底掩饰不住的悲伤,反手圈住她的要,脑袋靠在她身前。
“娘亲,不管怎样,这次我都要把你和鸿儿带走。”
花夫人闻言,先是一愣,泪珠还挂在睫毛上,目光有些躲闪,并未回话。
花玖璃早就猜到她不会直接答应,因为此前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因此错过了她眼里的挣扎和决绝。
在时间的流逝中,隐隐涌动着暗潮。
每个人看似与往常无异,眼底却又掩饰着复杂的神情。
夙璃白日里看着依旧话痨又爱怼人,到了晚上,却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苏白岳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所有人都似乎瞒着自己什么,可问了之后,却得不到任何答案,也很郁闷。
花玖璃最近似乎突然忙了起来,整日里见不到人影,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出现在永夜山了。
就连一向不怎么出屋的花夫人最近都开始频繁走动。
每次花穆在书房跟人讨论事情的时候,她都会贴心地送去点心,若无其事地扫视一周。
每次见到她,花穆都胆战心惊,怕她听到议论的事情,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些欢喜。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她这般主动关心自己,自然不舍得把她撵走。
就这般又过了一个月,北冥太子迎娶大端朝长公主的日子要到了。
永夜山,风雪小筑。
独孤雪娇坐在软塌上,怀里抱着奶团子,神情温柔如水。
君轻尘紧贴着她,时不时地伸出手指,逗一逗奶团子,很多次都被捉住,当成好吃的咬几口。
小家伙还没长牙,一点都不疼,反而痒痒的。
君轻尘看自家闺女的眼神,要多宠溺就多宠溺。
“六月六将至,轻尘哥哥要送给太子的大礼可准备好了?”
独孤雪娇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祸害女儿,顺带着嗔了一眼。
可这一眼,看在君轻尘眼里,那便是十足的宠溺了,忍不住在她侧脸上偷了个香。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那一天了,泷翼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静候佳音即可。”
独孤雪娇听他提起泷翼,忍不住又问了问国师殿的事情。
虽说百里夜殇已经消失多时,可毕竟还有个无名老人在,那也是个老狐狸,不好对付。
君轻尘却不以为意,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卿卿,你莫要想太多了,如今整个国师殿都被泷翼控制住,无名老人也消失许久了。
有神女帮他打圆场,两人配合默契,根本没人怀疑他的身份。
如今他就是正儿八经的国师,老皇帝更是被他忽悠地不问政事,满心只有长生不老药。”
独孤雪娇对泷翼的佩服油然而生,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么高的演技,竟骗了全天下。
“如此我便静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夫妻俩相视一笑。
六月初六日,凉京早已春暖花开,而北冥却依旧冰封万里,地上积雪未消。
这一日举国欢庆,街头巷尾,鼓乐喧嚣,比过年还闹腾。
北冥太子与大皇子同时娶侧妃,史上闻所未闻,怎能不热闹。
早在几日前,君轻尘已把妻女接回,暂且安置在郊外的别院中。
这天一大早,两人就出门了。
黎艮和流星留下来照看团团,王巽等人也多半留在别院,看护小主子。
君轻尘只带了几个虎啸军的将领,以使团的身份,前往太子府祝贺。
白默笙作为大端朝文官使团之首,也跟着去了,谁也拦不住。
而独孤雪娇扮作小厮的模样,跟在展景焕身后,去了大皇子府。
门口热闹喧嚣,围满了人,缩头探脑,小声议论,只为一睹侧妃的真容。
相较于太子那边,是人尽皆知的大端朝长公主,耶律靖这边娶的侧妃就神秘多了,几乎没人见过。
独孤雪娇跟在展景焕身后,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走进院子里。
“小表舅,你可知大皇子要娶的侧妃是谁?”
展景焕身穿武官朝服,眉目清冷,昂首阔步走在前面,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闻言,眉头微皱。
“这个我确实不知。”
他转头看了独孤雪娇一眼,心里诧异。
他又不是好女色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爱嚼舌根,整天打听别人要娶谁。
独孤雪娇接收到他质疑的神情,抬手摸了摸鼻尖,忽然换了个话题。
“小表舅,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位神秘的女子走得很近,关系似乎……”
不等她说完,面无表情的展景焕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神情十分激动,打断她的话。
“别瞎说!我没有!休要听别人乱嚼舌根子!”
独孤雪娇:……
你这表情可不像,分明是被戳中要害急得跳脚的模样,未免太心虚了。
展景焕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扭过头,压住心头乱窜的火气,收敛了表情。
心里却暗搓搓把那个搅乱一池春水又消失不见的女人骂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