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谁都清楚。
表面装的再冷漠,内里比谁都柔软,就算别人都说国师丧尽天良,谋害皇上,罪不可赦。
可我知道若不是他干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你也不会下山跑到皇宫来当什么劳什子的见鬼国师!
啊,说到那狗皇帝,做的恶事数不胜数,早就该死!
可小楼啊,听大姐一句劝,你斗不过他的,只会把自己搞的惨不忍睹。
就算他现在只剩一张皮,可只要他一天还在皇位上,就有无数的人甘愿做他的狗,四处乱咬人。
双拳难敌手,更何况是无数双手,小楼,你放弃吧。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再也不要回来,就算你不想回永夜山,天高地远,去哪儿都行。”
燕夫人一向对万事不关心,已经忘记有多少年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完全是苦口婆心。
这世上她剩下的亲人不多了,就算是再冷的心,面对家人,终究会于心不忍。
花满楼听完她的话,琥珀色的眸子射出冷光,血丝蔓延。
“远走高飞?呵,只要狗皇帝一天不死,我就不会踏出北冥一步!
他毁我家!夺我妻!杀我儿!此仇不共戴天!
若杀不了他,我这条命留着何用?就算去了黄泉,我也没脸见阿落。
说什么碧落黄泉永不分离,可笑的是,当初先放开她的是我!
但凡我多用点心思,但凡我对她多一些信任,也不会落得如今这田地。
最可恨的是狗皇帝,若不是他,阿落不会死,那孩子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阿姐,你说让我放下,那样苟活着,你觉得我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说到最后,声音低沉下去,怒睁的眸子也垂了下去,琥珀色失去了光彩。
“再者,就我如今这样,被两个疯狗看着,想救我出去,太难了……
阿姐,你不要为了我冒险,不值得,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就算是在这里永不见天日,我熬也要把老皇帝熬死!”
燕夫人听完他的话,悲伤溢满美眸。
她早就猜到了,姐弟俩都是一样的倔强性子,想要说服何其难。
她抬手,将花满楼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那么爱洁的人,却好似没看到上面的血污。
“我们兄妹四个是被诅咒了么,没一个幸福的,而且一个比一个惨,呵,贼老天对我们不公!”
骂了一声,又软了声音,满是低落和不甘。
“原本最幸福的是大哥,夫妻和睦,儿女双全,谁知一夜之间……”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低下头,悲伤笼罩整个石室。
“阿弟,我要为大哥报仇,我忍了这么多年,若不是还有仇恨支撑着,早就去死了。
是我引狼入室,若不是我,大哥一家也不会那么惨,我要赎罪啊。
待我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所有参与其中的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花满楼抬头,惊诧地看着她,想把之前她对自己说的话再还给她。
你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所谓报仇,不过是以卵击石!
可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别人,到了喉咙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燕夫人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忽而弯唇一笑,轻柔地帮他捋着长发。
“阿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当年情窦初开,以为遇到了真爱,跟魔怔了一样。
根本不听阿爹阿娘的劝说,即便被逐出夜翎族,也要跟着下山,可我得到了什么呢?
什么狗屁爱情,不过是一场阴谋,一场骗局!
我早就后悔了,可我回不去了,是我自作自受,现在的孽,都是我自己造的。
他们贪权慕色,禽兽不如,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大哥一家是无辜的!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大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
花满楼看着她被怒火燃起的瞳孔,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这就是血缘的强大之处么,爱则深爱不移,恨则不死不休,两人都是一样的。
姐弟俩明明都在许望城,明明知道对方的身份,这么多年只装作陌生人,还是头一次这样敞开心扉谈话。
燕夫人听到门外隐约的脚步声,眉头紧皱,无名来了。
像他那样厉害的武功,走路根本不带声的,这是在故意警告她,时间到了。
燕夫人握住花满楼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
“听说大哥的儿子还活着,我会先于旁人找到他,这次,就算赔上我的命,也会护住他。”
花满楼神情里满是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皴裂的嘴唇蠕动,久久发不出声音。
燕夫人感受到身后强烈的视线,最后朝他点了下头,红唇动了下,然后转身走了。
无名早等的不耐烦了,等她前脚刚走出去,一掌把石门阖上。
花满楼看着紧闭的石门,想到她临走前说的话,即便没有发出声音,可唇语他读懂了。
“等我,我会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