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百里青衣么,她就在里面,要不要进,选择权在你手上。”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这个蛇精病肯定没安好心。
可独孤雪娇没有别的选择,将眼底的担忧掩饰,昂首挺胸,大步朝里走去。
“少废话。”
百里夜殇邪邪一笑,跟着她走了进去,视线一直盯着她的后背,就像一条毒蛇。
地坤宫外面看着奢华气派,里面却暗藏玄机,想来过道之后,才是真正的地坤宫。
里面与外面简直天壤之别,随着过道往里延伸,越发潮湿幽暗,处处充满着恶臭的味道,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
这气味闻之令人作呕。
独孤雪娇早就觉得恶心了,有些受不住这个味儿,一只手下意识捂住了小腹。
可为了不让百里夜殇发现她的异样,只能尽力忍着,绝对不能在这里吐出来。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终于看到一扇石门,眼底一喜,脚步飞快地走过去。
独孤雪娇正要往里进,却忽而从暗里闪出一条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身穿黑色的袍子,头上戴着兜帽,把整张脸都遮住了,根本看不清容貌。
站在这种漆黑的过道里,周围充斥着血腥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若不是她足够强大,早被吓晕过去了。
独孤雪娇皱眉,怎么还有拦路狗?
百里夜殇慢慢地走过来,朝黑影摆摆手。
“无名,让开,这位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怕是对朋友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独孤雪娇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
那位叫无名的黑袍男子犹豫了一瞬,到底是让开了路,声音低沉如晨钟。
“是。”
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小了,是个老人。
百里夜殇走过来,银白的发丝将他衬托的近乎剔透,唯有一双红眸异常惹眼。
“走吧。”
话音落,当先入了石门。
独孤雪娇与黑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下意识又看他一眼,却还是什么都未看到。
这人包的也太严实了。
原来负责把手地坤宫的人叫无名,那么负责豢养毒人的人,是不是也是他呢?
独孤雪娇脑子转的飞快,闪过无数个念头。
正在此时,前面的百里夜殇忽而开口了,并没有转头。
“听说在你们大端,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专门用来处置罪大恶极的人。”
独孤雪娇听到“凌迟”两个字,身形一怔,目光凌厉地射向他背后。
“是又如何?为何突然问这个?”
百里夜殇脚步一顿,转头,朝她露出一个瘆人的笑。
“没什么,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北冥这边的凌迟似乎比你们那边又残酷些。”
说完这句,又转过身继续朝前,好似完全没注意到独孤雪娇僵硬的身体。
在北冥,若要对重刑犯施以凌迟,先要取吹毛断发的白刃,第一刀割去胸膛上皮肉,用来祭天。
第二刀则将头皮整齐地割开并剥下,耷拉下来后遮住重犯的眼睛。
之后,便换上精刃,像处理鱼一样,需刮上三千刀细如鱼鳞,刀刀入肉却不至死。
最残忍的是,这种刑罚还不能一天弄完,必须分作三次割完,每天一次,连续三天。
独孤雪娇越听脚步越重,以她对百里夜殇的了解,这人平时的话并不算多,有时候甚至算得上沉默寡言。
毕竟相较于说话,他更喜欢动手,光看那一屋子挂满的琉璃球就知道了。
所以他刚刚说这么一通话,绝不可能只是闲来无事,跟她聊聊天。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百里夜殇在最尽头的一间石门前停了下来,并朝她招手。
“过来。”
独孤雪娇双手发冷,脚步重得好似生了根,却还是挪过去了。
等她到身边,百里夜殇并未直接打开石门,而是抬手在门上轻抚了一下。
石门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孔,似乎就是为了方便人往里看。
“你不是要见百里青衣么?她就在里面。”
独孤雪娇心里咯噔一下,面前却不愿露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踮起脚尖,透过四方孔朝里看去。
当她的视线落在对面墙上用锁链困住的人时,血液好似都凉了,再不流动,指尖颤抖得厉害。
那人的手脚被铁链束缚住,身体呈大字钉在墙上,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头发披散,脑袋下垂,不知死活。
百里夜殇欣赏地看着她脸上蔓延的死气和怒气,觉得比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样子生动多了,薄唇浅浅一勾。
“可还满意你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