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梨花带雨,任谁看了不心疼。
展景焕后半截话硬生生憋在喉咙里,他虽然不解风情,于男女之事不怎么成熟,强硬粗糙的外表下,却有颗柔软的心。
沐忖朵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拿着香帕捂住嘴,转身跑了。
也不知是被拒绝后伤心欲绝,还是对自己的非分之想感到羞愧,总之没法面对了。
展景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有些傻呆呆的,怎么就跑了,话都没说清楚呢。
“人都没影了,还看什么看,就那么喜欢?”
脖子里忽而窜入一阵暖风,耳朵酥麻一片,妖媚入骨的声音缠绕不去。
展景焕身形一怔,后背窜上一股凉意,竟有人不知不觉站到了自己身后,他竟一点都未察觉!
不等他转身,身后之人圈住他高大的身体,顺势让长廊的柱子上一推,轻飘飘地压了上来。
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姿势。
只不过被压在下面的是身形高大的展景焕,而正压着他的人是个娇小的女人。
展景焕看清女人的样貌,瞳孔一缩,这神不知鬼不觉靠上来的女人竟是雾毒谷的那个女人!
依旧是一身黑裙,只是这次头上戴了兜帽,整张小脸都几乎藏在里面,可那姣好又洁白的下巴实在显眼。
最主要的是身上的气质,那种一靠近,就跟被毒蛇缠住的感觉,绝对没有错。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一手压住他胸口,一手轻佻地摸着下巴,答非所问。
“原来她就是你心头的白月光啊,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女人。”
她仿佛根本没用劲,展景焕却挣扎不得,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
对于眼前这个自说自话的女人,他实在没办法,早在雾毒谷的时候,就见识她颠倒黑白的本事了。
就算给他十张嘴,也说不过她,干脆闭上嘴,不理她。
女人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摸在下巴上的手,轻飘飘地落下,随手揪了一朵旁边开得正盛的龙爪菊。
不过是眨眼功夫,黄艳艳的花瓣开始发黑,随后败落,最后化为一抹飞灰。
展景焕脸色聚变,视线停留在她细嫩葱白的指尖,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有毒,太危险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应当,能在雾毒谷自由出入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藏毒。
只是这毒性未免太大了些,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
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不禁有些担忧。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跟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
与其让她一直纠缠,不如顺水推舟假装承认,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展景焕心中主意已定,脖子一梗,语气生硬。
“你说的没错。”
玄衣女人眨眨眼,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似乎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
说是考虑,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勾起红唇,笑了出来,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这种小白花有什么好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随便捏一下,就能把脖子拧断,一命呜呼,太脆弱了。”
展景焕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娇弱的女人,总比一身是毒的女人好!
若是跟她待在一起,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玄衣女人指尖在他下巴上摩挲几下,咯咯笑着,眼中流转了波光,盈盈润润。
“啧啧,这种脆弱的女人,在床上能禁得住你折腾吗?估计还没开始呢,就要散架了,你……”
咳咳——
展景焕差点被她的话呛死,猛咳几声。
这人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没脸没皮到了极点!
凉京的纨绔子弟那么多,他见过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各有各的纨绔,各有各的匪夷所思。
但还没见过像她一样厚颜无耻之辈,尤其还是个女人,连上床这种事情都张口就来,还有什么是她不敢说的!
展景焕终于咳完,红着张脸,粗着脖子,朝眼前的女人吼。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玄衣女人手往后一伸,扣住他的脖子压低,同时把自己一张妖艳的脸凑过去。
“宝贝,以前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而且很有男人味吗?”
展景焕被她牢牢锁住视线,心跳加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是因为这张脸才喜欢我的吗?”
玄衣女人笑的眼睫颤颤,若蝶翩跹,仿佛吐着信子的美人蛇,说话还是那么的直言不讳。
“不要怀疑,把吗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