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想回来了。”
独孤雪娇楞过之后,嘴角勉强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也好,我不在他身边,就让大王陪着他吧。”
流星听到这话,差点哭出来。
“小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本以为你和王爷……这也太残忍了……”
黎独孤雪娇摸摸她的脑袋,并没有开口,洗漱完后便去了正堂,她还要跟家人告别。
不过是两天时间,整个府上的人都好似瘦了一圈,精神恹恹,如霜打的茄子。
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金珠都一言不发,原本珠圆玉润的脸也出现了尖下巴。
也不知独孤铎跟沈夫人说了什么,她倒是能勉强接受女儿将要离开,虽说如此,一双红肿的眼睛却骗不了人。
可见这两天没少落泪。
独孤淳抱着王语嫣的胳膊,察觉到家里氛围不对,也不敢主动开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独孤雪娇忍着心头悲戚跟家人告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背影竟有些落荒而逃。
“娘亲,小姑姑什么时候回来啊?淳哥儿已经开始想她了。”
独孤雪娇前脚还没走出大门,独孤淳已经开始望眼欲穿了。
王语嫣与独孤墨决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摸着儿子的小脑袋。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了,淳哥儿莫要担心。”
金珠最受不得这氛围,已经捂着帕子哭起来了,哽哽咽咽的。
她这样控制不住自己,倒是极少见的,可能是刚生完孩子的人比较敏感。
独孤墨佩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安抚着。
“珠儿别哭,你要相信卿卿,她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沈夫人看着独孤雪娇走出去,站起来就要追,被独孤铎拦腰搂住,瞬间泪如雨下。
“我的卿卿……”
独孤墨瑜并不在屋里,因为他又被黎艮扎了针,已经在床上躺了几天,什么都不知道。
整个镇国公府愁云惨淡,个个如丧考妣,而此时的正阳门却十分热闹。
嘉宝四年,八月十五日,慧怡长公主前往北冥和亲。
临行当天,洪明帝亲自将皇姐送到正阳门。
此前文武百官早已接到通知,恭立在城门前为长公主送别,朝廷出动的仪仗前所未有。
所有人都知道小皇帝跟慧怡长公主关系极好,却谁也想不明白,他竟把最近亲的人送去和亲了。
说是去和亲,就北冥那虎狼之态,凶多吉少,能不能活到半年都难说。
果然,对于一个帝王来说,除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君承泽却是真的难受,难受到要死的那种地步,却还要装作没事人。
“皇姐,此去北冥多加小心,若……”
若有人欺负你,朕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后面这话却被他咽回了肚子里,点头送她去和亲的是自己,现在要挽留的也是自己,自己实在没资格对她说这些。
君承泽拉着她的手,死死不愿放开,眼圈红的吓人。
皇宫里唯一对他好的人要离开了,想到往后或许再也看不到她,一颗心就像被刀扎成了筛子,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皇姐,对不起,是朕太无能……”
这次的话却是被君梓彤打断的,她像往日里一般摸摸他的脑袋。
“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你已经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皇姐很开心。”
君梓彤比谁都清楚,整件事都是太后在推波助澜,小皇帝不过是个没法反抗的棋子而已。
就算要恨要怨,那也是恨太后,而不是他。
“往后我不在你身边,照顾好自己。”
君承泽听到这话,原本包在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啪啪地往下落。
他想起这些年的一幕幕,若不是有皇姐陪着,或许他早就崩溃了。
母后总是不让他干这,不让他干那,什么都限制,什么都要管,却唯独不关心他。
皇宫里唯一的光,被他亲手给掐灭了,以后他便要生活在暗无天日中。
真是活该。
君梓彤见他落泪,急忙拿出帕子,轻轻帮他擦。
“你不是小孩子了,还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说哭就哭呢,大臣们都站在那里呢,赶紧擦干净,别让人看见了。”
明明该伤心落泪的是她,可看着小皇帝哭的像个傻子,于心不忍。
越是送别,越是难受。
等到号角吹响,城门下整齐划一的送亲队伍开始有条不紊地朝北冥出发了。
君梓彤从城门上下来,身板笔挺,气势迫人。
可等她钻进马车里的时候,眼泪终究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于她而言,这不是马车,是将她彻底束缚住的牢笼。
刚刚从城门走到马车,她看到那么多张朝臣的脸,或熟悉,或陌生。
唯独没有看到想看的那张脸,心底空落落的,就像是整颗心都被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