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嘤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许是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温柔地能滴出水。
“相公,你回来了。”
独孤墨瑜乍然对上她的眸子,完全怔住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哦,我刚回来。”
百里青衣慢慢地从床上坐起,张开双臂,动作无比亲昵。
“相公,奴家好想你,抱抱我。”
独孤墨瑜浑身一颤,只觉一股凉意窜上后背,那股不自在更强烈了。
他没有上前抱住女人,反而往后退了一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谁?”
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来的,与此同时,出手如电,朝女人的脖子袭去。
竟敢假冒他的青衣,定要把这脖子给拧断!
床上的人却淡定地很,身体诡异一扭,避开了他的袭击,还不死心地问,声音可怜兮兮的。
“相公,你怎么了?我是青衣啊,为何要对我出手?”
独孤墨瑜听着娇嗲的声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觉得这声音真是恶心。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还是他的青衣声音好听,英气十足,高冷中又带着温情。
哪像眼前这狐狸精,一听声音就不是个好东西!
也不知哪里来的荡妇,竟敢假扮他的青衣!
若光从样貌上看,这人跟百里青衣长得一模一样,可她一张嘴喊相公,独孤墨瑜就怀疑她了。
平时百里青衣很少喊他相公,都是墨瑜哥哥,也就偶尔在床上被他缠着黏着的时候,才会羞涩地喊几声相公。
每次听到她这么喊,都让人血脉喷张,想要化身禽兽。
可他对眼前这人的声音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听起来甜腻腻的,却只让他觉得恶心。
“别装了!你根本不是青衣!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青衣被弄到哪儿去了!”
独孤墨瑜眼珠赤红,胸腔里滋滋地冒火,恨不能把眼前这人一剑贯穿。
假的百里青衣也不再继续装了,避开他的两次袭击,从床上跳下来,毫不犹豫地想要从窗户翻出去。
独孤墨瑜怎么可能让她逃走,从墙上取下一把长剑,手上灌注气力,朝着她的后背心掷了过去。
啊——
女人尖叫一声,在即将翻出去的时候,后背被长剑贯穿。
独孤墨瑜身形一闪窜过去,正要严刑逼供,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长剑明明贯穿了她的身体,却不见有鲜血涌出,实在太诡异了!
“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被长剑贯穿的人慢慢消散成雪花一样的纸片,漫天飞舞。
风一吹,呼啦啦地从窗户飞了出去。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独孤墨瑜又气又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等到长剑咣的一声落地,他的思绪才被砸了回来。
“这他娘的是……”
他恍然想起一个人,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地宫的一切,想到百里青衣长大的地方。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青衣被人劫持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幻化术,肯定是地宫的那个妖孽!
可那人不是死了吗?
独孤墨瑜踉跄两步,只觉心慌气短,也顾不上胡思乱想了,跌跌撞撞跑出去。
他要去找青衣!
他刚跑出院子,百里青衣被掳走的消息就传开了,一家人全部齐聚一堂。
独孤墨佩也刚刚回府,收到老爹的消息,便把发了疯的独孤墨瑜拦住了。
他现在都有些疯魔的神志不清了,让他这么出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独孤墨决也是一脸严肃,两人一左一右按压着躁动不安赤红着眼珠的弟弟。
独孤铎坐在上首,问清事情的缘由,也不觉胆战心惊。
没想到巫族还留有余孽,竟还胆大包天地来了凉京!甚至掳走了自家儿媳妇!
“要赶紧通知卿卿!这事情不简单!”
沈夫人的手都在哆嗦,拍着胸口窝,开始垂泪。
“我从昨晚便不安宁,总觉得要出事,青衣她竟被人掳走了!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定要把他抓起来挫骨扬灰!
还有卿卿,赶紧通知她,不,赶紧去把她接回来,她在外面我不放心!”
独孤铎与她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站起身,抄起长刀就去摄政王府了。
沈夫人有些不放心,赶紧让管家跟着他一起去了。
再看眼前的小儿子,跟条疯狗一样,眼看着要压不住了。
独孤墨瑜以前活的没心没肺,偶尔打架斗殴,一直像长不大的孩子。
自从有了百里青衣,他的成长和变化都看在众人眼里,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