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有些无语轮次。
盘庚拍拍她的肩膀,眼底流光一闪而逝。
男人都是自私的,尤其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掠夺是他们的本性,不管用什么手段,即使很卑鄙。
他不敢直视她的眸子,转身坐在床前,眼睛看向挽柳。
“这种金线并非普通的金线,而是用金环蛇剧毒浸泡过的。
金环蛇不仅有剧毒,还有使人麻痹的效果,一旦沾染上,就会浑身无力。
若想活下来,只能靠续命的解药,可即便活着,人也是浑浑噩噩的,任人揉捏。”
风慈喉头一紧,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怨毒,袖子里的双手微微颤抖。
她自然是知道的。
当年被申屠扈掳走,因为她不屈不挠,无论用什么法子折磨都不低头。
不到一个月,申屠扈就亲手用金线穿了她的琵琶骨。
浑身软绵绵的,又痛又折磨,她就像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傀儡一般。
可她硬是拼着一股劲,即便被穿了琵琶骨,依然在反抗。
申屠扈最厌恶别人忤逆他的意思,见她如此还能折腾,冷笑着又在她的腰上穿了一截金线。
她浑身上下都是金线,像被束缚住的蚕蛹,仿佛再也看不到天日。
风慈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好似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揉捏着。
她眼里被恐惧和冷漠覆盖,只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你可会解这种毒?在不伤及她性命的前提下,金线能抽出来吗?”
盘庚手上动作一顿,转过头,深深看进她的眼里。
“我可以跟你保证,一定能治好她,但……需要时间。
这种剧毒是从金环蛇身上提取的,而金环蛇生于北冥雪山深处,也只有我们那儿的人才对其稍微了解一些。
就算是你们这里最厉害的神医,想要轻易配出解药也不容易,你若想救她的命……”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不言自明。
风慈这才抬起头,黑不见底的眸子无波无澜地看着他。
“所以呢?”
盘庚被她那般看着,心神不稳,又转过头,压低了声音。
“所以必须把她带去北冥,因为中秋之前我就要离开凉京了。”
风慈似乎隐约猜到了这个结果,神情略有些挣扎。
就算没有挽柳,她原本也是要跟他去北冥的,只不过当时还有顾忌,一直在犹豫。
盘庚却在耐心地等她的答复,否则人都要走了,也不会特地过来找她。
他还没有放弃,而她越挣扎越清醒,她真的该走了。
一想到将要离开凉京,再次去往噩梦般的地方,心就被揪着。
一想到将要离开某个人,咽喉干涩,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是骗不了自己的。
从在马车上相遇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不厌其烦地缠着自己,这么些年也没有厌倦。
本以为只是那个男人一厢情愿,其实她的心早就被凿出了一个孔,暗无天日中透过一丝光线。
曾经她也想要借着一缕光,向阳而生,可终究天意弄人。
她的仇敌出现了,她最想要见到的人也突然有了消息。
她和他,注定是孽缘,注定要舍弃。
风慈双手攥紧袖口,染着血色的红唇轻轻开合。
“我跟你走。”
盘庚心头猛然一跳,克制住想要转身的冲动,想要说的话太多,最后到了嘴边只剩一句。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风慈站在床前,看着他给挽柳简单地医治。
从说出刚刚那句话,整个人的筋骨好似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具躯壳。
她看着盘庚手指压在染血的金线上,眉头紧皱,想到他刚才说的话。
“你刚刚说,金环蛇的毒不好解,只有靠着解药才能活下去?”
盘庚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还是如实回了。
“没错,是这样的,否则根本撑不过一个月。”
风慈听他如此说,面上血色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下无尽的惨白。
这怎么可能呢!
若果真如此,她早该死了,又怎会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