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还年长两岁,却十分娇小瘦弱。
站在那里像只小雀,仿佛风一吹就能刮走。
这么些年,挽柳一直跟在风慈身边,早过了成亲的年纪,却死活不愿意离开。
不管风慈说什么,她都不听,只有一句话。
小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风慈在家破人亡后,就变得十分冷漠,对谁都冷冰冰的,教坊司的小丫鬟都怕她。
刚开始分给她的丫鬟并不是挽柳,连续走了两个之后,挽柳才来到她身边的。
这么些年,虽然看上去她依旧对挽柳不热络,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对挽柳与旁人不同。
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只不过她不爱表达而已。
风慈之所以不愿在外人跟前表现出自己的关心,完全是为了挽柳的安全着想。
当年家破人亡后,她心里生出个隐秘的念头。
自己就是个克星,任何靠近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她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更不会跟任何人交心,甚至不愿多说一句话。
风慈在自己周身筑了一层厚厚的壳,铜墙铁壁,谁也休想闯进来。
她故意疏远挽柳,在外人面前,从不给她好脸色,就是怕落在有心人眼里。
原本以为做的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日。
风慈胸口起伏不定,总觉得被堵住了,憋闷地喘不过气。
她甩下通风报信的丫鬟,脚步飞快,赶到了表演歌舞的花厅,毫不犹豫,一脚把门踹开了。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怔在原地,许久没反应过来,甚至忘记了喘气,窒息感侵袭而来。
挽柳的长裙早被扯的不成样子,衣衫不整地跪在花厅正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破败的雪背。
脊骨凸起的尽头,是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原本平整如美玉的肩膀,此时却被金线贯穿!
鲜血顺着肩胛骨往外冒,把破碎的裙子染红,地上蜿蜒着刺目的红。
挽柳双目无神,半瘫在血泊中,像个被撕裂的破败布娃娃。
看到她的时候,才稍微恢复了些神志,眼神闪烁,被咬的血淋漓的唇动了动。
即便听不到声音,也能读懂她的唇语。
她说,小姐,快走。
挽柳想要像往常一样,给她一个笑,可嘴角怎么都扯不开。
她嘴唇扇动着,眼中的光亮逐渐被侵袭,痛苦地涣散开。
风慈看着此时的挽柳,脑海里闪过无数片段,曾经她也像这样被金线贯穿了蝴蝶骨。
申屠扈是故意的!
尖锐的刺痛在胸臆间寸寸蜿蜒,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转向申屠扈,瞳色幽深,晦暗。
“申屠扈!有什么冲我来,何必折磨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你难不成折磨女人成瘾?就会欺负弱者,你根本不是个男人!”
申屠扈见到她愤怒的样子,忽而勾唇笑了起来。
“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还是生气的时候更吸引人。”
这次到了凉京,再次见到风慈,他发现以前被捏在手里的小宠物变了。
不听话就算了,还总摆张死人脸,面无表情,十分无趣。
他甚至一度失去了逗弄的心思,还是现在这样张牙舞爪的比较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