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虽说后宫比不上前朝的腥风血雨,却也暗藏着各种机关算计。
那颗心早就不纯粹了。
她根本配不上他呢,配不上他纯粹的爱。
白默笙竖起耳朵,也没听到她发出任何声音,却丝毫不气馁,清完嗓子就唱了起来。
“宝贝,睡吧,睡吧,我的宝贝……”
君梓彤:……
真有这么首曲子吗?怎么感觉他是在占便宜。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心里忍不住想,原来有人哄睡觉是这种感觉啊。
没想到会在十八岁生辰的时候,有这么个经历,新鲜又有趣。
她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一会儿忧愁,一会儿开心。
许是白日里经历太多,身上还带着伤,听着他清脆的小调,竟真的睡着了。
白默笙一直坐在那里,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
他绕过屏风,走到床前,蹲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没多久,把她的手臂拉出来,里衣往上一撩,清晰的鞭痕映入眼帘。
其实之前抱着她腰的时候,他就闻到隐约的血腥气了。
而且她的身体在靠近的时候十分僵硬,像是被撞疼了,偶尔还会有倒吸气声。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实他早就发现了。
白默笙看着玉白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眼眶发红,滚烫的泪珠往下落。
他那么珍惜的神仙姐姐,连想一下都觉得心疼的人儿,竟被人打了!
他咬着牙,浑身发抖,低头在伤口上轻轻舔了一下。
白默笙又蹲了一会儿,抬起袖子把眼泪擦去,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
“春华姐姐,你那里是不是备好了伤药?给我吧,我帮公主殿下上药。”
春华站在门外,身板一僵,嘴唇张了张,略有些犹疑。
虽说她比谁都想给公主上药,可到底男女授受不亲,这……
白默笙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又补了一句。
“春华姐姐放心,不该看的,我绝不会多看一眼,不该碰的,我更不会碰一下。”
春华仰头,想了想上药却不碰到人的可行性,幽幽叹息一声。
算了,公主都让他睡在屋里了,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公主若是觉得他不可靠,肯定不会让他靠近的,白公子还是可以新来的。
春华脚步飞快走到偏屋,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秋雨帮着把门打开,大眼睛警惕地盯着白默笙。
“白公子,你要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
白默笙朝两人点头,接过托盘,转身走了回去,顺手又关上了门。
他跪在床前,托盘放在地上,挨个地把药瓶拿起来研究,确认没有找错之后,开始一点点上药。
先是手臂,然后是后背,他始终微闭着眼,只露出一线隐约能看到。
药还没上完,一双耳朵已经红透了。
直到全部完工,身上已经起了一层热汗,像是从热水中捞出来的。
白默笙端起托盘,脚步匆匆地往外走,有些落荒而逃。
快到门前的时候,站在原地深呼吸几次,才打开了门。
他站在那里,跟春华秋雨说了好大一会儿,把想问的问题都问了。
春华开始还不肯说,可耐不住他太聪明,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想瞒都瞒不住。
尤其是身边还有个猪队友,秋雨嘴快又心疼君梓彤,被他一问,啥都说了。
白默笙听完之后,眼神一暗,站在原地许久没动,只把袖子里的双手攥紧。
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再次把门关上。
他把小床上的被子扯过来,就在床前地上一铺,然后把身体一卷,裹得像只蚕宝宝。
刚开始鼻子眼睛都在被子里,整颗脑袋埋的严严实实,唯有一缕头发垂在外面。
长筒状的被子颤颤巍巍,晃晃悠悠,伴随着几乎听不到的哽咽。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把脑袋重新露出来,就那么瞪着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玉人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姐姐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就这么一直瞪着,直到疲累地再也撑不住才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睡过去没多久,一只手伸过来,轻柔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
雨珠打在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响,像是在急切地呼唤着什么。
君梓彤眼里滚烫,心里酸涩难言,早在他给她上药的时候,她便醒了。
虽是上好的药膏,涂在伤口上还是挺疼的,毕竟后背伤的很重。
她侧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前蜷缩成一团的少年。
心底有个念头好似野草,无尽蔓延,铺天盖地。
若是可以,雨能一直下个不停就好了,下个天长地久,永无明日。
君梓彤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刚睁开眼,便惊地坐起身,转身看向床前地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昨晚只是个梦,根本没人躺在那里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