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走,不经意地问。
“第三场是谁出的彩头?”
小士兵见他并未生气,高悬的心才落了地,小媳妇般亦步亦趋地跟着。
“是太后。”
冷渊脚步一顿,恍惚以为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你说谁?”
小士兵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
“是太后娘娘出的彩头,嵌象牙染雕兰菊图画珐琅柄扇一把。”
冷渊讳莫如深朝看台处看了一眼,继续前行。
“有哪些人上马博彩了?”
小士兵叽里咕噜说了一遍,从北冥国使臣到乌藏国使臣,一个不落。
尤其是至今还未拿到任何彩头的属国,更是心急如焚。
这要是啥都带不回去,还有什么脸面去面见国主。
冷渊到的时候,太监操着尖细的嗓音又喊了一遍。
“北冥国使臣盘庚上马!”
“陵南国使臣土方普上马!”
“乌藏国使臣山戎凛上马!”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杜绍元上马!”
“安王世子上马!”
“嵬翼营副将李亦安上马!”
“……”
还真是各路神仙鬼怪都出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看着越来越多上马竞筹的男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独孤雪娇已经平复了心情,如之前一般,双手抱臂,站在原处。
属国使臣上马争抢彩头,完全在意料之中。
就算不是太后出的彩头,只要代表了皇家,他们也会拼尽全力地争抢的。
毕竟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杜绍元上马竞筹,她也能理解,毕竟全凉京的人都知道他跟当今太后那点事儿。
早在沈卿婉还未进宫之前,杜绍元厚着脸皮追求她的风流韵事就传开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未娶妻,心里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这样的男人,不知该如何评判。
说他深情吧,又有些蠢。
明知不可能,还死守着不放,不就是蠢么。
独孤雪娇没想到的是,为何君承志也去凑热闹了?
自从他断了条手臂,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阴沉,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热衷。
可谁知低调了许久的男人,突然要跟那么多人一起争抢太后的扇子。
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呢。
思及此,独孤雪娇下意识地看向庞初菡。
看到自己男人为了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也不知她是何表情。
就她那高傲又暴躁的性子,估计眼里揉不得沙子吧。
可让她大失所望的是,庞初菡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
从她坐在那里开始,就一直冷冰冰的,让人不敢多看。
也只有跟她对视的时候,才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星火。
独孤雪娇觉得有些不解,却又似乎从中抓住了些蛛丝马迹。
上次参加万府举办的比赛时,杜彩琼几人在她耳边说的小道消息又想了起来。
有传闻,庞初菡跟君承志夫妻关系并不好,所谓的恩爱,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
私下里,两人甚至住在不同的院子里。
更夸张的是,有人说两人一直都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庞初菡跟她的护卫关系匪浅,而君承志对女人来者不拒,听说府上的丫鬟都被他睡得差不多了。
他似乎还有些不怎么能说出口的不良癖好,有个曾在王府任职的下人亲手说的,经常看到有年轻女人的尸体被抬出去。
独孤雪娇想到如此种种,眉头微拧,再看向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深沉了些。
果然是有大秘密呢。
她收回视线,又看向跃跃欲试,准备一较高下的男人。
看到一个明艳照人的少年,不禁多看了几眼,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他是谁?”
少年身披白锦鱼鳞软甲,外罩白绫绣花袍,头上未戴束发金冠,而是用一根彩色的羽毛扎了起来,在阳光下,闪着五彩的光。
黎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缓缓开口。
“是大长公主的长子,李亦安。”
独孤雪娇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李亦安,难怪觉得熟悉。
几年前她在凉京的时候,因为君采薇的关系,见过李亦安几次的。
只不过以前还是个调皮的小男孩儿,现在都长成俊俏的少年了。
“他怎么会去上马竞筹?他不是虎贲营的副将么?
不执行护卫工作,怎么跑来这里掺乱?
看他那样子,最多会些花拳绣腿,就不怕被人踢下马。”
黎艮见她摇头叹息,不知她心中所想,思索了片刻。
“或许是有了心上人,想要拿到那把嵌象牙染雕兰菊图画珐琅柄扇吧。”
李亦安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