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花颜绣坊的人斗殴拌嘴,整日里插科打诨,也觉得无比快乐,才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不再是行尸走肉。
如今他对活着又充满了希望,可即便如此,每次在店里看着携手而来的客人,总会忍不住去羡慕他们。
有家人真好啊,他从不知道有家人是什么感觉呢。
可就在刚刚,独孤墨瑜把他当成小鸡仔一样护着,还一口一个自己是镇国公府的人。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么护着,第一次被人说是家人。
不知为何,心跳越来越快,激动地要爆炸了。
明知道是他们搞错了,可还是忍不住贪恋这点亲情,即便是骗来的。
夙璃漂亮的眼里闪着泪花,忍不住抬手擦了几下,生怕被人看到。
心头的坚冰好似出现了一道缝隙,透进一缕光,暖暖的。
夙璃当即小跑着上去,想要扑进独孤墨瑜的怀抱。
“三哥!”
正准备跟苏白岳动手切磋的独孤墨瑜乍然听到这一声,后背一抖,僵硬地转过身。
这小兔崽子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还没找他算账呢,竟敢跟小爷抢卿卿!
咣——
就在夙璃将要扑进独孤墨瑜怀里的时候,眼前黑影一闪,肩膀就被人揪住了。
夙璃晕头转向地转了几个圈,然后身体倒飞而出,晕乎乎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苏白岳青黑的脸。
他不解地眨眨眼,再眨眨眼,忽而拔高声音。
“苏白岳,怎么是你?”
苏白岳仰天翻了个白眼,恨不能直接把他踢飞,看到对面虎视眈眈的两人,悄悄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对面那俩都不是好惹的。
他揪住夙璃的衣领子,把人拽出怀里,嫌弃全写在了脸上。
“你以为我想让你待我怀里?是你自己撞进来的!”
夙璃扭头瞪他,却因为底气不足,先收回了视线,这才看向独孤墨瑜。
他刚刚不是扑向了独孤墨瑜吗?怎么跑到苏白岳的怀里了?
转头一看,正看到百里青衣搂着独孤墨瑜的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看着那双冷厉的眼,一股凉意顺着脚底板窜上来。
百里青衣又把独孤墨瑜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声音低沉。
“他是我男人,就算你以后是弟弟了,也不能随意往他怀里扑。”
说的话简明扼要,意思明了。
我的男人,就算是亲弟弟,不经老娘的允许,也休想染指一下。
夙璃无辜地眨眨眼,原来刚刚是被她丢出去了。
他咬着唇,双手搓着衣角,委屈巴巴地看向独孤墨瑜。
“三哥。”
独孤墨瑜听到这声三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适应多了个弟弟。
“你不要多想,我还没有接受你呢,我只是看在卿卿的面子上,不要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啊。”
夙璃:……
说好的,我是镇国公府的人,谁也不能欺负呢?
娇花般明艳的少年,眼里含泪,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看了,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独孤墨瑜平时就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一言不合就上拳,很少跟爱哭的少年打交道。
若真是遇到了,二话不说揍一顿,哭的越狠,揍的越严重。
可眼前这人,揍又不能揍,万一被卿卿知道了,生气不理自己怎么办?
独孤墨瑜反手搂住百里青衣的腰,作势要走。
“你不要哭,虽然我没接受你,但镇国公府接受你了,这是两码事。
若是谁欺负你的话,就说是我们镇国公府的人,还有,你实在太弱鸡了。
我们镇国公府的儿女都是文武双全,你这么弱,会毁了我们名声的。
以后有空常来府里,我会指点你一下,早些学些武艺吧,省的被人打还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虽然语气听起来满满的嫌弃,但话里话外都是在为夙璃着想。
嘴上说着不接受,却早就把他当成家人了。
夙璃看着别扭的新哥哥,心里却甜滋滋的,朝着他的后背摆手。
“我记住了,谢谢三哥。”
独孤墨瑜脚步一顿,又扭头看他一眼,指了指身边的百里青衣。
“臭小子,这是你三嫂,下次见了,记得叫人。”
夙璃眯着漂亮的眸子,笑得像只小狐狸。
“三哥,三嫂,走好。”
目送着两人离开,夙璃心跳的仍然很快,总觉得像在做梦。
苏白岳瞪他一眼,当先迈开步子离开。
夙璃急忙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还不忘炫耀新身份。
“苏白岳,我已经不是以前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了,我现在是镇国公府的人了。
你若是再敢惹我,我就告诉三哥,再告诉姐姐,让他们来收拾你。
还有啊,以后我就是花颜绣坊的东家了,姐姐的就是我的,你要叫我一声老板……”
苏白岳脑门上黑线乱跳,很想把身边这个叽叽喳喳的烦人精踢飞。
要不是为了他的阿染,就算是冒着被镇国公众人揍成猪头的风险,他也会把这个家伙痛扁一顿。
瞧那“小人得势”的嘴脸,一朝得势,鸡犬升天。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