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杀手,被人追杀。
后来君承尧虽经常来找她,抢她的床睡,听她弹琵琶,但两人从未说过话。
直到两人开始交流,直到关系慢慢变得亲密些。
雪琯才知道,自己意外救的人,竟然是安王的儿子!
命运给她开了个大玩笑。
很多次,她都想把君承尧杀了,可匕首却一次也没有刺下去。
她听过君承尧的故事,知道他只是被安王府利用的一把刀,身上沾满血腥。
本就身处地狱的人,除了可怜他,还能怎么样呢?
更何况,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是君承尧陪着他走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啊。
独孤雪娇只知道雪琯的身世,也知道她跟安王府的仇怨。
至于她会爱上安王府的杀手,她是不知道的,此时乍然听到,难免惊讶。
“你竟爱上了仇人府上的杀手,心里应该比谁都难受吧。”
雪琯闻言,心里一阵酸涩,鼻尖发烫,却又强迫自己把不甘和心酸咽回去。
“我知道,这是我的选择,我甘愿承受一切痛苦。
如今,我只想让他摆脱安王府,彻底地脱离,从不见天日的泥沼中走出来。
昨天晚上他来找我,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了。
可我听完之后,并不安定,反而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不管他说什么,我对安王府的人是一点都不信任的,我才不信他们的狗屁话!
他们肯定又下了什么套,等着他往里跳呢。
若非他人伸出援手,他永远也出不了安王府的火坑。”
独孤雪娇眉头皱起,正想说什么,手腕上一烫。
她心头一动,不着痕迹掀开袖子看了一眼。
果然,手腕上又多了一片半透明的花瓣,若隐若现。
真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则接二连三。
最近阴间使者有点忙。
独孤雪娇感受着手腕间的火热,这是雪琯的夙愿。
她想救心爱的人出火坑。
甚至不惜拿出自己的寿命。
夙愿极强烈。
独孤雪娇悄无声息地盖上衣袖,又看向雪琯。
“你可曾把你的事告诉过他?他知不知道你跟安王府的仇怨?”
雪琯后背一凉,咬着牙,摇了摇头。
独孤雪娇幽幽叹息一声,果然,她就知道。
雪琯看似跟块冰一样,不近人情,冷漠疏离。
可一旦对人敞开心扉,心比谁都火热,会更加珍视对方。
不爱则离,爱则深爱,坚定不移。
身如蒲草,心如磐石。
“你这样为他牺牲一切,应该让他知道的。
不管他作何选择,反正比没有这更坏的结果了,不是吗?
我的爱人,曾经也像你一般,总喜欢把悲苦藏在心里,把我宠成娇弱的花。
最后呢,我们的结果并不好。
其实我更希望能与他一起历经风雨,而不是被保护起来。
你想清楚吧,若这样你希望的,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达成心愿。”
雪琯心里被酸涩涨满,几乎喘不过气。
“在遇到他以前,我以为我是这世上最悲惨的人。
自小被抛弃,好不容易有个家,又家破人亡,最后沦落风尘。
遇到他之后,我觉得他比我还凄惨些,不管怎样,我曾有过温暖的日子。
可他呢,刚出生娘就被人害死了,亲爹把他当成杀人的工具。
五岁就把他丢进深渊,那才是真正的地狱,从小到大,他没有得过一天的好日子。
这样的人,为何偏偏让我碰到?又为何偏偏是仇人之子?
我痛苦过,挣扎过,最后还是妥协了,因为我爱上了这个跟我一样的人。”
仇人之子?
独孤雪娇心神一震,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心里早掀起了浪潮。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人的样貌。
有一次她来看云裳,路过雪琯的院子里,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当时只是一闪而过,并未看清楚,此时想想,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了。
“你说的人是君承尧?”
雪琯冷不防听到那个名字,倏然抬头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独孤雪娇只是浅浅一笑,把她拉起来,安置在身旁的椅子上。
“你都说了,我不是一般人,能猜到他的身份并不难。”
雪琯见她坦诚,也不打算再瞒着。
“原本我确实想杀了他,可下不了手。
后来又抱着让他帮忙报仇的想法,想让他们父子互相残杀,恨不能整个安王府的人都死掉!
可是,不管怎么冰冷,人心也是肉长的。
独孤小姐,我想明白了,我现在不想报仇了,我只想让他好好的。”
独孤雪娇对她的感受,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真正遇到喜欢的人,有时候为了对方,真的可以放弃一切。
我们并不能控制我们的心。
“你可知他这次得到的任务是什么?”
想救君承尧,首先要阻止他再继续错下去。
雪琯早就抱了找独孤雪娇帮忙的小心思,昨晚故意在情浓时,套了他的话。
当即把他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独孤雪娇听完之后,算了算时间,很紧迫,必须马上出手。
她站起身就往外走,也不废话。
“你且等我消息吧,我会尽力阻止。”
雪琯感激地把她送到院子门口。
独孤雪娇又匆忙交代了几句,便带着黎艮离开了教坊司。
却不知,她们前脚刚走没多久,几条黑影从天而降,瞬间把雪琯的院子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