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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之前为何不理我?”
“可能是想让你哄哄我吧。”
“轻尘哥哥,你好狡猾。”
“嗯,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别闹,放开我……”
“放不开……”
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正是一年一度的端阳节。
按往年惯例,端阳节这日,宫里太后要会见进宫觐见的外命妇,皇帝需赐朝臣吃粽于正阳门外。
但小皇帝年岁较小,尚未亲政,需由摄政王在旁陪着。
君轻尘一早就入了宫,全程都陪着小皇帝,于禁中观武臣涉柳之戏,于宫外观百姓划龙舟。
他身穿四爪奎龙绯色亲王服,即便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也难掩骨子里的冷艳,总让人忍不住偷看一眼。
他漫不经心地坐着,眼皮都没怎么抬过,一看就知道心不在焉。
君轻尘惦记着跟独孤雪娇约好的晚上赏灯,心里是半分也不想呆在这儿。
谁想看这些两面三刀的朝臣对着小皇帝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只偶尔视线在许忆安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冷冷一勾,又不着痕迹地收回。
这边君轻尘陪着帝王给朝臣赐粽,宫里那边太后也在接受外命妇的觐见。
沈卿婉穿着厚重的太后朝服,端正地坐于上首,目光不着痕迹地把殿里的女人扫了一遍。
没有见到独孤雪娇,心里有些不爽,脸色也难看了些,始终绷着一张冷脸。
自从上次在钱太妃的寿宴上,出了大丑,她一直耿耿于怀。
后来细细思索,总觉得是独孤雪娇搅了她的好事,可偏偏没有证据,憋了许久。
虽说找人吓唬了她一下,可偏偏她命大,非但没死,连点小伤都没受,心里就更难受了。
沈卿婉一手轻抚艳红的丹蔻,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怎么不见沈太妃?可是身体不适?”
宫里几个太妃算起来都是她的长辈,这种大场合,自然要体现一下她身为太后的体贴。
钱太妃最见不得她装纯良的样子,心里嘲讽,百无聊赖地回了一句。
“我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慧怡,她说沈太妃染了风寒,今日来不了,让我帮忙说一声。”
沈卿婉问这么一句,本就不是出自真心,得到这个答案心里也没什么感觉,但面上却装的十分紧张,赶紧让身边的嬷嬷送些补品过去。
外命妇见她如此,又把她天上地下夸了一遍。
君梓彤原本是想亲自过来一趟的,但刚好遇到钱太妃,十分体贴地说帮忙带话,只让她好好伺候母妃。
她在沈太妃门前站了好大一会儿,幽幽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沈太妃哪里是染了风寒,她得的是心病,若是自己想不开,无药可医。
前几日,端阳节将近,沈太妃借此回了一趟文国公府,刚好碰上了沈夫人。
姐妹俩多年未见,此次一见,天上地下。
当初沈夫人一家来凉京的时候,沈太妃也没回过文国公府,一直端着太妃的架子呢。
只要一天不见面,她就可以说服自己。
自己身份高贵,过的比那人好。
可到底还是碰见了,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当年被自己踩在脚下嘲笑的妹妹,此时看上去珠圆玉润喜气洋洋,一看就是被呵护宠爱着的人,幸福得不得了。
两人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可自己的妹妹看上去显得极为年轻,说是比自己小十岁,都有人相信。
即便妹妹没有一丝嘲讽的意味,也没有在她面前炫耀多么幸福,可沈太妃心里就是难受的要命。
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郁郁寡欢,就病了。
君梓彤原本以为她是出宫喝了冷风,染了风寒,赶忙就来看看,刚好遇到太医,这一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郁结于心,吃什么药都好不了,心病还须心药医。
“公主,今日端阳节,街上有花灯展呢,要不要偷偷溜出去看看?”
春华看出她最近郁郁寡欢,有心想让她出去散散心,难得碰上这样的日子。
秋雨也赞同地点头。
“是呀,公主,听说还有花灯搭的鳌山,特别漂亮,可惜奴婢还未曾亲眼见过。”
君梓彤知道两人的心意,又见她们脸上满是期待,便点头答应了。
主仆三人回了趟院子,君梓彤要出去,肯定要带着贵妃,难得能出门透个气。
她在宫里一点都不快活,想来贵妃也不快乐。
“公主,带着贵妃就算了,为何还要把小黑带上?”
秋雨看着怀里一坨圆滚滚,好看的眉头皱着。
这家伙也太重了些,这样一直抱着,胳膊会酸的。
公主为何那么喜欢这只黑不溜秋的野猫?养成个肥球就算了,难得出门还要带着。
君梓彤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未说话。
不知为何,出了宜春宫,故意绕了个远路。
秋雨察觉到路线不对,一脸问号,欲言又止。
春华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她摇头,意思是不让她多嘴。
主仆三人各怀心思,静悄悄地走在宫到上,出了后宫,很快就到了前庭。
眼看着就要走过翰林院门口,内里忽而传来一声惊呼。
“公主殿下!”
君梓彤脚步一顿,转头看到狂奔而来的人,眼底惊喜一闪而逝,面上却不露痕迹。
白默笙原本有些心情有些低落,整日里窝在翰林院,做完工作就开始掰着手指算日子。
他已经快一个半月没见到姐姐了。
翰林院其他人都早早离开了,尤其是有了心上人的年轻同僚,走之前,还故意在他跟前炫耀,说是晚上要陪心上人去看灯。
白默笙心里酸的要命,干脆也不回府了,双手托腮坐在翰林院门口,看起来就像是望夫石,把自己团成颗酸溜溜的柠檬。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到君梓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