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其中一个黑衣人身形急闪,窜到前面,射出弓弩。
利箭穿过骏马的脖子,骏马仰天嘶鸣一声,前蹄抬起,强行制止了疾驰的马车,下一刻便轰然倒地。
咣——
骏马刚倒地,马车便重重地跌落在地,轰然四散,扬起尘土。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一条蓝色的影子冲天而起,手持利剑,在月色下发出湛然的冷光。
沈怀礼稳住身形,扫视四周,眼神一凛,还未出手,便有一张大网当头罩下,网上布满细刺。
他就像是被网住的鱼,面上却没有过多的慌乱,剑舞如风,迅疾地劈开银丝网。
十几条黑衣刺客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有人负责扯网,有人负责近身攻击,阵势几度变换,牢牢把他困在阵法之中。
沈怀礼一人对抗十几人,到底是双手难敌四拳,被人从背后劈开一道口子,鲜血将蓝色的袍子浸透。
银丝网上的利刺扎入皮肤,很快遍体鳞伤。
沈怀礼目光如剑,周身寒气爆涌,不过是几息的时间,脑子里已经闪过数个念头,猜测这些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眼看着就要被银丝网团团裹住,却忽然有条黑影凑近,看似被他扯到近前,实则是故意露出破绽,身体踉跄,将银丝网露出一个口。
沈怀礼与那人对视一眼,心头一颤,总觉得那眼神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他现在哪有时间多想,厉喝一声,挥剑横扫。
等他从缺口挣脱出来,转身,挥手洒下一片药粉,消失在夜色中。
十几条黑衣刺客似乎没想到他能逃走,对视一眼后,寻着血腥味,迅速追了上去。
教坊司,离恨天。
云裳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眉心紧蹙,额头冒着冷汗,似乎被困在噩梦中。
云裳发现自己站在街头上,那片熟悉的街头,两边是热闹的商贩,热情地吆喝着。
她似乎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抬起手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手玉嫩光滑,还有些肉肉的,更像是她十三四岁时的样子。
云裳还未想明白,身后忽而传来一声叫喊。
“裳儿妹妹,你怎么不等我?”
云裳应声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蓝袍的少年风一般朝自己跑过来。
她眨眨眼,有些懵。
“怀礼哥哥?”
少年走到她近前,趁着左右无人,拉起她的小手,扯到旁边的巷子里,将人往墙上一推,抬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裳儿妹妹,你是个小骗子,每次都说话不算话,说好要等我一起出来的,却一个人先跑了,你知道我为了找你,跑了多久吗?”
少年根本没有察觉她神情的古怪,还在一个人气呼呼地抱怨,甚至拉起她的小手往自己脑门上一贴。
“摸到了吗?都是汗,为了找你,我跑了足足一个时辰,快要累死了。”
云裳看着眼前熟悉的俊脸,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不知为何,心底一酸,鼻尖一热,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少年原本只是想趁机撒娇,让她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不能这样随意把自己抛弃,谁知她竟比自己还委屈,已经哭了起来。
看着那珍珠般的眼泪,不停地滚在凝脂般的小脸上,一下就慌了,手足无措,毫无章法地帮她擦眼泪。
“裳儿妹妹,是我错了,你不要哭,我不该凶你的,我、我一点都不累,真的,只要是你,找一天一夜,我都不会累的。你、你若是喜欢,下次也不等我,也是可以的。”
云裳使劲眨了眨眼睛,浓长的睫毛上闪着泪光,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
“对不起,怀礼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呜呜呜,我不该抛弃你……”
少年突然被心仪的小姑娘投怀送抱,只觉心口热乎乎的,耳朵根都红了,越发手足无措,使劲咽了咽口水,不停地安慰着她,话说的语无伦次。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少年看着双眼红肿可怜巴巴的少女,身体一转,半蹲下身。
“裳儿妹妹,上来,我背你回去吧,你肯定很累了。”
云裳看着少年削薄的后背,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要决堤。
这么些年,她差点都要忘记以前快活的日子了,那时候沈怀礼多温柔多体贴啊,总是背着她穿过长长的巷子,给她买小零嘴,给她买小玩意。
可现在,那人只会冷着一张脸,手里拿着鞭子吓唬她,时不时还要抽几下,哪里还有当年的一点踪影。
既然现实里求不得,那就在梦里放纵一下吧。
云裳越想越委屈,使劲吸了吸鼻子,双腿一跳,趴到他背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侧脸贴上滚烫的后背。
少年从地上站起来,两臂勾住她细细的腿弯,大大咧咧,面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裳儿妹妹,等过了年,我就让娘亲找媒人去你家提亲好不好?嗯,婚书你中意什么颜色?粉色?还是蓝色?红色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