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再次踏上凉京的土地,她就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处处埋藏着危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花楹能来陷害君轻尘,若是饶她一命,有朝一日,她就可能反咬一口,将君轻尘置于死地。
她早就不是四年前的沈卿依了。
独孤雪娇正低垂着头,手忽而被拽住了,她转过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眼底满是宠溺,眼角的泪痣越发红的像火。
君轻尘牵着她的手,用洁白的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帮她擦干净。
“卿卿,答应我,下次这种脏活累活,我来干就行。”
独孤雪娇心底一片柔软,忽而扑进他怀里,揽住他的脖子。
“轻尘哥哥,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君轻尘压着她的发顶,笑意晕染到眼角眉梢,似桃花缤纷。
很快,君轻尘就把剩下的事处理了。
两人携手从屋里走出来,屋内有烧焦的味道弥漫,当他们走出院子,身后燃起熊熊火焰。
大火刚烧了没多久,便有几条黑影从四面八方窜过来,可惜来晚了,只能看着火越烧越旺。
没多久,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积压许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这场雨来的很及时,燃烧的别馆也不用找人来扑灭了。
君轻尘和独孤雪娇生怕还有乱子,以防万一,当晚留在皇家别苑,并没有回城。
而冷渊护送着失魂落魄的杜彩琼回去了,准备把她送到英国公府。
眼看着马车已经进了城门,冷渊越来越焦急。
自从独孤雪娇把杜彩琼交到他手上,杜彩琼就乖巧的不像话,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的她,跟平日里的小野猫,判若两人。
以前每次见面,她总是想尽办法往自己身上钻,可现在却小心翼翼地跟自己拉开距离。
为了照顾他,冷渊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
心里十分煎熬,若是再不说什么,英国公府就要到了。
总觉得错过了今晚,以后自己会后悔终生。
冷渊尝试着往杜彩琼那边挪了挪,指尖一点点凑过去,先是假装不经意碰了碰她的指尖。
发现她并没有把手抽回去,这才大胆了些,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掌心。
“小丫头,我知道你怨我,我也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去见花楹,不该走进那个别馆……”
杜彩琼原本靠在马车壁上,身上盖着薄毯,双眸紧闭,假装睡着了。
此时手被他握着,耳边是他浑厚的声音,再也装不下去,眼泪又顺着眼角开始往下落,却始终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
冷渊见她哭了,一颗心拧成一团,又被匕首刺的千疮百孔,流着血。
他慌了,手足无措,一把将人扯到怀里,粗糙的大掌小心地帮她擦着泪珠子。
“小丫头,你别哭,都是冷大哥不好,都是我的错。
你要是心里不好受,你打我,怎么打都行,只要你不哭,你想让我怎么样都行。
你这样哭,我的心都要疼死了,我、我真的没有睡那个女人,也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
她、她确实勾引我了,但我看到她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你的脸,你相信我好不好?”
杜彩琼虽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把他的话全部听清楚了。
心里不知是宽慰还是酸涩,原来她猜对了,花楹是故意说那些话刺激自己的,还好没上她的当。
可即便知道,为什么还是那么心痛?
杜彩琼感觉一颗心泡在滚烫的熔浆里,疼的不能呼吸。
她忽然发了狠,咬住他的肩膀,直到鼻尖窜入血腥气,才恍恍惚惚地放开。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他被血浸透的肩膀,心又是一缩,扯着嗓子哭的更大声。
“你流血了。”
冷渊被吓坏了,那点小伤对他来说,就跟蚂蚁咬了一般,当即把怀里的小人儿抱的更紧了。
“小丫头,不要哭,我不疼,一点都不疼,在战场上,这种根本算不得伤的,真的,你不要哭。
要不你在另一侧肩膀上也咬一口,咬脖子也行,咬耳朵也可以,咬脸的话也没问题。
只要你能解气,随便咬,我一点都不疼,真的,别哭了,小丫头。”
杜彩琼原本痛的难受,窒息地无法喘气,可听了这话,莫名心上一甜,这说的什么傻话。
她仰着头,红肿的兔子眼定定地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珠。
“冷大哥,我、我杀人了……”
冷渊抬起手,只敢用茧子最少,最柔嫩的手指头去帮她擦泪珠,生怕刮疼了她。
听到这话,赶紧把头摇起来。
“不,你没有杀人,王爷说了,他们赶到屋里的时候,花楹还没死呢。
小丫头,你没杀人,真的没杀人,所以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也不要有愧疚。
花楹只是别人拿来对付王爷的工具,就算今日没有受伤,她没有完成任务,也活不到明天。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干什么不好,非要算计王爷,她是自作自受。”
杜彩琼眼睛睁的滚圆,这才知道内幕,心情明显好了些。
可花楹说的那些话,还是让她无法释怀。
“冷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