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说是你的姨母,但到底不是亲的,真以为抓了她的脸,她能放过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卿婉最在乎的就是她那张美人皮,光是为了保养皮肤做那些香膏,每年就要花上万金!
有一次被丫鬟不小心碰断了指甲,你可知那丫鬟是什么下场?死无全尸,知道吗!
不是我危言耸听,那小畜生若真的碰到她的脸,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道,那个小畜生必死无疑!
至于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她根本不会让你再接近小皇帝!”
沈太妃生气归生气,说的话却是真的,君梓彤在宫里生活那么多年,也知道这些。
可她也不想啊,谁知道独孤雪娇会来那么一出,但她此时是万万不会说出实情的。
沈太妃本就恨沈柔嘉母女俩恨的要命,若是知道事情,怕是会上门去闹。
君梓彤肿着半边脸,碰也不碰一下,只垂下眼眸,不再挣扎。
“母妃,我知道错了,您消消气,下次绝对不会了。若是再有宴会,我不带贵妃去,就是了。”
沈太妃看着她的红肿的面皮,想着往后还要指望她,当即把手松开了。
“慧怡,母妃也不想动手打你,但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实在令人失望透顶。
你难道不清楚,小皇帝为什么把贵妃送给你,还不是因为太后娘娘嫌他玩物丧志!
沈卿婉本就看贵妃不顺眼,偏你还要带着这小畜生往她跟前凑,这不是去送死么。
不过是个小畜生,也就你把它当成宝!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还有下次,不用我出手,你也知道怎么处置吧。”
君梓彤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巨石给堵了,喘不过气来,低着头没说话。
沈太妃见她如此,冷哼一声,转头走了。
君梓彤坐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许久才自言自语一句。
“不是当成宝,是因为太寂寞了,宫里太冷了。”
小皇帝想要留下贵妃,肯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同病相怜的姐弟俩,也唯有互相取暖了。
凉京,镇国公府。
金珠怀胎眼看就十个月了,肚皮一天比一天大,如今走路都要人扶着。
她的那张娃娃脸,本就带着小肉肉,如今因为怀孕,越发珠圆玉润。
为了不看到自己那张圆脸盘,最近早起都不怎么照铜镜了。
虽然独孤墨佩一在强调现在也很美,可她才不会相信呢。
金珠现在闲着没事就摸肚皮,心里祈祷着,肚里的两个小家伙赶紧出来吧,她快要撑不住了。
走路艰难,睡觉更是艰难。
就在她的殷切期盼中,肚子终于发动了。
金珠要生产,整个镇国公府如临大敌。
这一日,所有人都在家等着,就连一向勤勉的独孤墨决和独孤铎都没有出门。
父子几个守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尤其是第一次当爹的独孤墨佩,跟个陀螺一样。
平日里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此时看上去有些焦急,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惜字如金的人,今日却比谁的话都多,隔一会儿就要问一句。
怎么还没出来?
独孤墨瑜都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哥,你别着急啊,二嫂这是怀了两个崽儿,肯定要人家生一个崽儿用的时间多。”
独孤墨佩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但还是无法控制去担心。
“佩哥儿,你别走来走去的了,估计没多久了,很快就好,金珠身子骨好,从未得过什么病,生产应该很顺利。”
沈夫人话是这么说,看似最镇定,毕竟她生了三子一女,可其实心里也慌的不成样子。
因为黎艮说,金珠怀的是双胎,她便不由自主想到当初自己怀胎的时候。
她怀独孤雪娇的时候,也是双胎来着,可最后却……
想到那连面都没见过的小儿子,心里难受的要命,眼睛发酸,泪光闪烁。
独孤铎跟她做了那么些年的夫妻,又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始终放在眼里,又怎会发现不了她的神情有异。
他走过去,默默地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
“嘉儿,你别多想,会没事的。”
独孤雪娇跟两个嫂子站在一起,她以前没生过孩子,也没什么经验,可看到团团转的二哥,还有默默流泪的娘亲,也跟着紧张起来。
王语嫣手上还牵着独孤淳,见他一张笑脸严肃的很,不觉好笑。
迎接新生命本是开心的事,但这时候却最是煎熬,眼见着气氛凝滞,有心缓解一下。
她低头看着自家儿子,“淳哥儿,你想要两个妹妹还是两个弟弟?”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淳哥儿突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却依旧淡然自若,跟他爹差不多,小脸甚是严肃。
“自然想要弟弟。”
独孤雪娇不解,一般男孩子都是喜欢妹妹的,难道淳哥儿还重男轻女?
“淳哥儿,你为什么想要弟弟?妹妹不软萌吗?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妹妹的。”
淳哥儿依旧绷着张严肃的小脸,正儿八经地回。
“从我三岁起,我爹就开始让我蹲马步,每天早上就我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若是二婶生了两个妹妹,那肯定跟小姑姑一样,千娇万宠,要捧在手心里的。
但如果二婶生了两个弟弟,那就不一样了,他们肯定要跟我一样蹲马步的。
到时候,我就是大哥哥了,不仅能指点他们一二,还能在一旁跟他们聊天,多好。”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众人一时无法反驳。
王语嫣摸摸他的脑袋,又是想笑,又是心疼。
独孤墨决看着自家儿子,心里有些打鼓,难道是自己太严格了?儿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可当年独孤铎让他们三兄弟练武的时候,比现在还严格,他已经悄悄放了点水。
来自一个老父亲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