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管教是要受鞭刑的。
像你这般对我大吼大叫,是不是也属于这个范畴?
你的肌肤这般娇嫩,用鞭痕细细地描绘一幅兰花图,必是冶艳之致。
只是可惜了,容姑姑那老糟货不懂艺术,无端把这后背给毁了。”
云裳听了他的话,感觉到头顶的力道放松,扭过头,终于看清那人的容貌。
“你是变态吗?还兰花图!要不我在你背后,用鞭子给你抽一副万马狂奔图?”
男人垂着长而浓密的眼睫,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浅笑,却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冰凉,透骨袭来。
与他对视的时候,里面藏着咄咄逼人的锐气,透出一丝渗人的凉意。
这人果然是变态,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云裳心口憋着一团火气,早就在爆发的边缘了,这人又凑上来,要不是竭力控制着,很想把他咬死,可最终还是放软了语气。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想要折磨我,可我今日确实很累,还是改日再来吧。”
男人手里拿了一把教司坊屋里特有的小皮鞭,鞭柄滑到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挑起。
“呵,你是在指责我无情?可你别忘了,当初你为了攀上世子的高枝而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你永远欠我的。”
云裳双手紧攥,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神情悲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筋疲力尽的味道,眼神飘忽游离,像在寻求救赎,又像在渴求彻底的毁灭。
“随你吧。”
男人盯着她脸上的血痕,眉头一皱,总觉得眼前的人像一缕风,眨眼间可能就消失不见,心底生出些微恐慌,不着痕迹地将她揽紧。
“要不要我帮你报仇,把容姑姑那老糟货抽成人干如何?连我的东西也敢动,真想砍了她的脏手。”
云裳扫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脸往旁边一扭,躲开鞭柄,声音有些别扭。
“谁是你的东西,以后我的事,你不要插手,不过是条老狗而已,我自己能摆平。”
男人垂下眼皮,看着她伤痕累累的后背,浓长的睫毛在晕黄的光下打出阴影,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云裳没等到他的声音,偷偷转头看他一眼,眯着眼看向他手中的鞭子。
“还有,明知道我最厌恶这玩意儿,你若是再敢拿到我面前,小心我……”
话音未落,男人忽而抬头,薄唇一勾,逮住她的视线。
“你便如何?”
云裳深深看他一眼,告诉自己,他不是心疼自己,他只是生气有人动了他的所有物。
对,一定是这样的。
当初她决定嫁给世子的时候,便知道,他们回不去了,是她毁了他的真心。
云裳心一横,不顾身上的疼痛,双手使劲一撑,咬在他肩头。
“我便咬死你。”
有时候夜深人静,她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忍不住想,干脆带着他一起死好了,也比现在互相折磨痛快。
可是不行,她还有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
男人看到她眼中的生气,才稍微放下心来,似乎察觉不到肩上的痛,淡笑一声,化开了眉眼间的凌厉。
他将手中的鞭子丢在地上,又将人抱进怀里,再次咬住了她,摩挲着那点皮肉。
“下次再敢惹我生气,我定会用鞭子在你背后徽一幅兰花图,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云裳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闭了闭眼,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人就是个反复无常的蛇精病,开心的时候哄人,不开心的时候折磨人,不必跟他计较。
她顺势抱住他宽厚的胸膛,也感觉不到痛,声音低低的。
“上次那人是不是你弄死的?”
男人动作不停,舌尖轻卷,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他碰了不该碰的人,我不该把他弄死吗?给他留个全尸,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云裳只觉心头有些酸,有些涨,百感交集。
“你这样做,也是不服管教,就不怕被人发现?你可是朝廷命官,一旦被人抓到把柄,就可能被弹劾,你的仕途……”
男人察觉到她难得的柔情,动作一顿,拉开距离,眯起眸子。
刚好看到她眼底那点可疑的晶亮,细碎而明澈,像摔碎了的天上星。
他微怔,转过头,假装什么都未看到,说出的话依旧不怎么好听。
“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我,管好你自己,不给我添乱就行了。”
云裳嘴角一抽,差点翻个白眼,果然好不过半刻钟。
“既然如此,以后我的事你也少管,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正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人卡住了腰,加上后背太痛,挣扎两下无果,也就放弃了。
男人将她按在怀里,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嘴角微勾。
夜极无边,窗外绵绵轻薄的月光里枝影寂寥。
凉京,摄政王府。
君轻尘坐在桌边,桌上摆满了来自全国各处的邸报,还有一些朝臣弹劾的奏章。
正有些焦头烂额,看到摆在显眼处的一封密信,有听风楼特有的标志,火漆封口。
他将其他书卷一推,快速拆开那封密信,一目十行地读完,然后便不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眸子微闭。
不知是太累了,还是睡着了,恍然想起了圣旨赐婚的那一日。
为了能够早点娶到心仪的姑娘,他用尽了手段,为了万无一失,也没敢提前把计划告诉她。
她心那么软,万一哪天忍不住说漏了嘴,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考虑到这事关乎到一辈子的幸福,所以就隐瞒了,结果……